第一章我死了,你当真会快活?

十岁的赵玖身高只比赵元徽矮了两个头,依稀有了少年的模样。

赵元徽眯起眼看他,神色不善:“你这个孽畜,你母亲重病,你不在她床前侍奉汤药,来我这里做什么!不孝的东西,别来我面前碍眼!”

赵玖对赵元徽的辱骂早已习以为常,仿佛他们生来不是父子,而是死敌。

“父亲不必动怒,儿子是专程来告诉父亲不必去看母亲的。大夫说了,母亲的陈年旧疴本不至于如此,全因心结难消,多年来郁郁寡欢才致身体亏空地如此厉害!母亲她还不到三十!”

赵元徽越听越怒,看着这和他母亲一般倔强的孩子,盯着他没有几分像自己的眉眼,满心的情绪都有了宣泄口,拿起桌上的酒坛子就要往赵玖头上砸。

兰亭最会识人颜色,赶紧推了一把,赵玖才堪堪躲避开。

迸裂开的青梅酒香与碎陶片一起,散落四处。

赵玖对赵元徽没有半分孺慕之情,冷声道:“你这样不爱护妻儿,整日软弱颓废的懦夫,如何配当我父亲,我也当真不想做你的儿子!”

这句话算是戳中了赵元徽心里扎了多年的刺,一直以来碰不得的隐痛被人一下子揪了起来,痛得他浑身哆嗦!

这么多年来,他抛弃了男人的尊严,被那些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他帮别人养儿子,他冷着沈晴砚,不肯去她的院子,罪魁祸首,不就是这个小子吗!

“你不是我儿子,我没有你这样的杂种!”

“呵!说到底是你不信任母亲罢了!可我不一样,母亲说我是你的儿子,我即便再不想认,也必须叫你一声父亲!可是你不配!”

说完这些话,赵玖头也不回地转身去了洗砚轩,徒留赵元徽看着满地碎片。

洗砚轩的药气里,混合着一丝腐败凋零的血腥气,那是生命行将朽木的气息,是死神的前讯。

几个下人在都在廊下煎药,都不凑在沈晴砚身边伺候,大爷厌恶大娘子已久,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

陪在沈晴砚的身边只有陪嫁的贴身丫鬟珍珠,泣不成声:“小姐,你不能走啊,小少爷才十岁,你还没有看到他娶媳妇儿呢!还有奴婢,奴婢说好要陪你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