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偷你东西?

阳煦跳着洗漱完毕躺到床上的时候,觉得有点不对劲。

熟悉的烦躁感疯长丛生,这是紊乱症又要发作了,但同时还有一种麻酥酥的痒意,伴着阵阵发热。

阳煦没细想,拿出安定针剂,给自己打了一针,又蹦着去把窗户开大了点。

最后躺在床上有点想上厕所,想想又要蹦来蹦去的实在麻烦,还是算了,决定给膀胱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翻来覆去了好久才沉入梦乡。

然而第一次来发情热的阳煦并不知道,就算喝了抑制剂,有些omega因为体质不同,会有些发热后遗症,不会立即恢复正常。

乔惟肖锁上了门,又挂上了他刚做好的一个简易装置。

只要被人从外面打开,就会拨动丝线把铃铛扯动,吵醒乔惟肖。

尽管陈哲景说了他就是鬼压床被魇住了,但乔惟肖还是不相信会有那么真实的梦境,而最大的怀疑对象就是阳煦。

白天早自习的时候乔惟肖试探了他两句,阳煦表现得一无所知的样子,可是阳煦这家伙最擅长的就是演戏和装乖,乔惟肖决定保留意见。

今天阳煦的膝盖受伤了,如果今晚那个人又来了,而且姿势正常,就基本可以排除他了。

不过如果排除阳煦的话,也不会有其他的嫌疑人了。

乔惟肖打着手电强撑着做了几套卷子,终于在十二点的时候撑不住睡着了。

混混沌沌的梦境中,几声清越的铃铛声把他唤醒了,乔惟肖揉了下眼睛,脑中一片清明,利索的翻身下床。

悄无声息地走到门边,寂静的夏末夜晚,他听到了门外压抑的呼吸声,和戳弄门锁的声音,很轻微的喀啦喀啦声。

乔惟肖侧身立在门后,然后把手放在门锁开关上,猛地拉开!

门外那人似是没想到,门一打开,身体控制不住地跌下去。

一般人即将跌倒时,都会双手扑腾着想抓住什么保持平衡,然而这人就跟尸体似的直挺挺倒了下来。

为了避免这间宿舍成为将来的学校鬼故事,乔惟肖迅速伸出手揪住了他的衣领,没让他就地破相。

黑暗中,乔惟肖仔细辨认他:“阳煦?你怎么在这里?”

阳煦没说话。

怎么说呢,阳煦这种就算膝盖受伤了也要来他宿舍的精神实在令人动容,乔惟肖决定听他解释两句再揍人。

不料阳煦一句话也不说,就那么沉默地站着,颇有一股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气势。

乔惟肖看着他这样本来应该生气,现在居然莫名其妙有点想笑。

“不说是吗?”

阳煦没反应。

“行,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乔惟肖松了松手腕,一直低着头的阳煦忽然抬起了头。

他嘴唇动了动,发出很轻的气音。

乔惟肖没听清,不得不凑过去,微微低头:“什么?”

阳煦又说了一遍,他说:“上厕所。”

“你不是说就算尿床也不来找我吗?”

“上厕所。”阳煦又重复了一遍。

“你自己上去。”乔惟肖懒得理他。

阳煦道:“那我就尿你床上。”

乔惟肖:“???”

他脑子是不是坏掉了?阳煦像是说出来这种话的人吗??

谁知道阳煦居然还真往他的床边走了两步,乔惟肖急忙拉住他:“我扶你去还不行吗!”

阳煦点了点头,很满意的样子。

乔惟肖真是服了他了,把他搀到独卫里,关上门在外边等。

他的手指不经意触碰到了阳煦的手腕,皮肤带着高热,烫得他手指一缩。

但比阳煦身上热度更令他在意的是,有什么东西在他脑海中一纵即逝,似乎是很重要的东西,但是乔惟肖没抓住,那个东西就那么溜走了。

到底是什么……?

乔惟肖隐隐觉得这个东西非常重要,但是因为刚睡醒脑子还转不灵活,怎么都想不起来。

冲水的声音传来,阳煦慢吞吞道:“好了。”

乔惟肖又任劳任怨地扶着他洗了手,给扶出去,经过乔惟肖的床边时,阳煦忽然一个不稳摔倒了,向前扑倒在他床上。

“喂,你没事吧?”乔惟肖问。

伏在床上的人影窸窸窣窣地动了一阵,阳煦又自己起来了。

也没让他扶,一瘸一拐地走去了宿舍门口,一声不吭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