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那么敏感, 分辨不出那丝内心充盈之感从何而来。
只是午后静谧的这一刻,忽然依稀意识到,她以后恐怕很难再和温竹分开了。
那是股子无由来的患得患失。
鹿见溪转过身子,用眸光描绘温竹的面目轮廓,像是陡然的大彻大悟,终于能体会到一点儿他当初的心境。
爱怜压过了一切的情绪,鹿见溪仰起头,轻轻吻了吻他的下巴。
温竹对她毫不设防,仍是熟睡着。睡在她身边的这几日, 梦中总似有开心的事,唇角微微上扬着,神情温顺安静,瞧着乖得要命。
鹿见溪看得心都要化了。
她好久不曾这样专注地看过他的脸,半年未见,他像是长开了的少年,褪去了那一点儿仅存的稚气,美得愈发惊心。
阳光斜射,恰好落在他的枕边,眼见着寸寸上移,就要触到他的面颊。
鹿见溪怕那刺目的阳光会惊醒他,小心翼翼地支起身,想要下床去将帐帘拉上。
刚挪到床沿,人便被紧紧抱住了。
温竹半梦半醒,低头靠在她的肩膀上,软绵绵地委屈道:“姐姐去哪儿?”
鹿见溪:“……”
刚才她在他怀里又是翻身又是亲的,他没醒。特地小心又小心地一起身,他倒是立马惊醒了。
鹿见溪回眸,嗓音放柔:“弄醒你了?”
他轻轻摇头,困倦地半睁着眼,“你走了我一个人睡不着。”亲昵地蹭着她的脸颊,小声央求,“要是没事的话,姐姐再陪我躺一会儿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