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也是海陵镇守使及时感知到陈海他们进城,仓惶间撤除大阵,狼狈不堪的率领将吏出府相迎。
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一大群人,陈海阴沉着脸,他都能感知到镇守使府后宅里,那些舞伎歌女正仓皇的抱着琴箫躲入屋室里。
眼前这个叫田崇畴的镇守将军,是元阳宗的太上长老,辈份比秦虎山还要高半截,这一次受封海陵侯——秦虎山对自己的师叔明知道陈海即将巡视海陵,竟然还启动大阵方便自己贪淫享乐,也是相当的无语,却又难以说什么。
海陵城既是万涛河防线西部最重要防垒,也是海陵侯田崇畴、田氏的邑都。
烈帝秦冉搞分封之策,最大的弊端就是在于这里。
陈海眼下除了将田崇畴叫到身前怒斥一通外,做不了其他事情。
而对田崇畴来说,也是满肚子怨气、怨言,别人封邑侯国都在远离魔劫的腹心之地,他的邑城却随时都有可能被像荒古洪潮一般的魔物吞没掉。
除此之外,海陵城的防守事务,还要受南镇衙门及下江都护府的指手画脚。
“郡国将臣绝大多数都各守其位,但也有不少要职缺失,一直都没能找到贤才补上,我听秦都护说,田侯精通音律,参悟希音真意,本命法宝凤桐神琴也是当世罕见的音攻道宝,我就在想,郡国大司乐还缺贤才,田侯或可屈任!”陈海走到镇守使府的议事大殿里,走到中央玉案后坐下,不等田崇畴坐下,就直接要调换他的职事,也不容他拒绝,继续说道,“田侯你也不要说不乐意——诸河即将冰封,魔族发不发动大规模攻势,我们都要做好万全准备,海陵防御处处漏洞,我要是坐视不管,继续留田侯坐镇此地,一旦丢城失地,到时候不得已要借田侯你脖子上的头颅以儆天下,田侯到时候恐怕会更加不乐意……”
田崇畴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半晌才将胸臆间的怒火压下去,揖礼道:“崇畴谨领王旨,不敢不遵,只是崇畴前段时间修行出了些岔子,气息不稳,需要时间调养,三五年间恐怕难以到王都赴任效命,还请陈王宽恕!”
“田侯想要再多调养三五年也无妨,”陈海也没有指望田崇畴再到北陵城就职大司乐一职,他过来就是要捋掉田崇畴海陵镇守使的职缺,换秦谦顶替上去主持以海陵城为核心、千里方圆内的防卫,转身又对秦虎山、秦谦说道,“海陵控扼山江,能守,则海陵往西到望海城两万里地无忧,不能守,北陵与安西的联络也将被切开,形势将陡然凶恶,东线御魔形势也将倍加严峻——秦谦,你身上责任不小,要小心魔族随时有可能轻兵突袭海陵。”
“末将鞠躬尽瘁,非死绝不令海陵陷为魔域!”秦谦毅然说道。
海陵距离万涛河的入海口,还有两万里地,隔河相望,则是横断山脉东北麓的栖凰岭,而海陵城所依、千里绵延的仙竹山,也可以说是横断山脉往北陵境内延伸的一支余脉。
万涛河在栖凤岭与仙竹山之间,裂地西出,夹于山岳之间的河道既窄又险,又称断龙峡。
塔山防线崩溃后,安西宗阀世族就弃地西逃。
虽说原安西柱国将军府的辖域,都划为安西郡国之境,但安西防卫军的防线,差不多在南面的天梧山到北面的栖凰岭之间,形成南北长五万余里、利用山地险峻地形而得的一条垂直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