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考了一秒应该说真话还是假话,而后迅速回答:“有一些,但不能因私废公。”
阿沐定定看他片刻,摇摇头:“姜月章,你又说谎了。”
他没作声,却有些困惑:她怎么又看出来了?
很多年前,当她还是个小孩儿的时候,就能一眼看出他说的是真是假,而多年后还是如此。
他一边思忖,一边矢口否认:“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阿沐却笑出声。
“草木有没有情,我不知道。但是皇叔多半是没有的。”她又用望远镜去看另一边,随口闲聊似地,“我小时候,你不是一度很想杀了我么?”
那个瞬间,他如遭雷击。
他一直将这个秘密瞒得很好,他发誓他睡梦中都不曾吐露一个字。他谁都不曾告诉,只言片语也没有,他绝对……
否认吧?否认就好了。
“你……”
可他动了动嘴唇,最后只是干涩地问:“你怎么知道?”
阿沐唇边带着一点耐人寻味的笑,还有些得意:“我一直知道。皇祖母早就跟我说了,皇叔不是好人,很危险,就像没有管束的野兽,随时都可能暴起伤人。”
“皇祖母问我有没有信心收服你,我说有,所以她就随我去了。”
他呆呆地站着,忽然感受到了极度的寒冷。
“那你,还……”
他越想越冷,冷到骨髓里,因为他想到了某种可能。那是他最恐惧的一种可能。他不想问,因为逃避就可以不必面对,但他又不得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