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裴沐有点看不惯这种富贵闲人。

她向来秉持的理念是,该偷懒的时候要偷懒,但人生中若只剩下懒散,那还不如死了强。

她看不惯,开口也就不客气:“公主殿下若实在太闲,不如出去卖卖珍奇异宝,得来的善款要么给了慈幼局去接济穷人,要么拿去支援边防,哪一样都比您在这儿哭丧着脸强。”

长平公主柳眉倒竖。

她生气地瞪着裴沐,片刻后,却又自己泄了气。

“裴大人!”她声音好听,娇柔婉转,“你总瞧不起我,陛下也瞧不起我,我这么伤心地回来,你们也不安慰我!”

快三十岁的女人,却还是娇滴滴、不知世事的天真模样,噘嘴发脾气也做得自然而然。

不过,长平公主也不是个蠢人。以她的脾气,换了谁说这话,她都得大闹一场,但她深知裴沐得宠、有实权,不敢和她对立。

就只能这么撒娇似地闹一闹。

若裴沐是个男人,大概骨头都酥了,可惜她不是。

她哼了一声,板着脸问:“公主殿下这回和离,又是为着什么?”

长平公主一下来了劲,控诉道:“亏那苏丞桅还是廷尉之子,真不是个东西!他明明同我承诺了只有我一个人,转头却跟人去狎妓,裴大人你说,我是陛下的姐姐,我若是忍了这口气,岂非打了陛下的脸?”

裴沐不客气地翻个白眼:“少拿陛下说事,他才不会管这么些琐事。”

长平公主幽幽道:“好吧,你同陛下朝夕相待,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句话却有些奉承的意思了。

裴沐哼道:“说苏丞桅狎妓,臣怎么听说,殿下自己先同什么什么美少年好上了?”

“那是丁记商铺的少东家,他很是能干……”长平公主本能地为情郎分辩一句,这才讪讪道,“我……我是公主,多喜欢几个人,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