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生命,最多最多,只剩两年多一点点。倏忽即逝的时光,一眼能望到头的短暂。

如果她面临裴灵的消逝无能为力,她凭什么说自己一定能挽回他?

裴沐屈起膝盖。她抱住自己,将脸埋在手臂之间。

大祭司来拉她的手,第一下没有拉动,第二下和第三下也没有。但到了第四次尝试,他终究是将她的手握入掌心。

他将她的掌心摊开,在上面一笔一划画着什么。

裴沐不动,由他去。

她只觉得掌心有点痒,痒得让她的鼻尖也开始发酸。

她怔怔地胡思乱想了片刻,忽然喃喃说:“要是……要是每个人都有巫力就好了。”

“……哦?”

“要是每个人都有巫力,那每个人都能自己养神木,能自己保护自己。不需要有祭司,也不需要你一个人承担这么多职责。”

裴沐怔怔地抬起头,眼里含着一点希冀,哪怕她自己也明知不可能:“姜月章,有没有一点点可能,让祭司将巫力和神力都分出去,然后每个人都可以……”为自己而战。

他却已经用一个轻柔的吻打断了她的话。

“普通人没有使用力量的资质。即便有些许可能,但让毫无资质的人掌握力量,本身就会酿成灾难。”他淡淡一句就终结了这个渺茫的希望。

裴沐闷闷地坐着,心想,你们还说女人不可能成为祭司呢,那她是什么,阴阳人?

“……就像女人不能成为祭司一样。”

裴沐差点轻轻一抖。她简直要以为大祭司会读心术了,但抬头一看,才发现他不过是随口一说。

她盯着他,心中微沉:“你是说……如果女人掌握力量,会酿成灾难?你怎么能这样说,像阿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