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朝辞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好在安排去中转岛接哥哥回古巴的事情。看到哥哥这样问,他不由好奇道:“为什么想要陈烨弟弟的配型数据?”
喻晚吟说:“我身边有个孩子,他的一个朋友极有可能是黄甜筝和冯昊然的器官供体,而就在四个月前,他的朋友936在做过心脏检查后消失了,那段时间正好和陈烨弟弟接受心脏移植手术的时间吻合。我怀疑怂恿陈烨诬告你的人,应该用了936的心脏作为交换的条件。只要能得到配型报告进行对比,陈烨案背后的人一个都逃不了,他们的罪名一旦被坐实,为了自保绝对会供出韩逸舟。”
“能确定吗?在人尚且活着的时候挖出心脏……”这令人发指的行为,让喻朝辞打字的双手都是抖的,“是杀〇人。”
“能确定80%,虽然需要做心脏移植手术的人每天数以万计,但陈烨和韩逸舟有一定交集,童〇女支岛上的孩子是活生生的器官提供者也是事实,所以我认为可能性极大。”
“我会想办法的。”喻朝辞顿了顿,又在屏幕中打出一行酸涩而又担忧的文字,“你注意安全,我只有你一个哥哥。”
“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不会做。你继续上课吧。”
这条消息过后,喻晚吟再也没发来回复。喻朝辞看了一下下午的课程安排,发现还是排得满满当当的。但这种事必须尽快确认,所以他向两门课的教授请了假。
上午的两节大课终于熬了过去,喻朝辞开着车到了拘留陈烨的拘留所。到达时,严欢朔已经在拘留所等着了。有严欢朔的帮忙,他进去得非常顺利。
做了一上午手工劳作的陈烨还没来得及吃午饭,一听到有人要见她,便猜测这次是谁来见他。但是一见到喻朝辞,她的目光立刻开始躲闪,心虚地不敢走过去。
喻朝辞曾经对她有过帮助,她是知道的。正因为知道,她才心虚。
见到陈烨眼神闪避,喻朝辞直言道:“如果你是在为曾经陷害过我的事情而感到心虚,其实大可不必,既然选择做了,就不要表现出这个神情显得你过意不去。真的过意不去,当初你也不会选择做。”
锐利的言辞一下子让陈烨抛却了犹犹豫豫的念头。她走到喻朝辞身前坐下,被警员锁在了椅子镣铐椅上。“你今天来找我做什么?”她开门见山地问,她知道喻朝辞不会想要她的嘘寒问暖。
严欢朔把房里的其他警员带了出去,独留两人谈话,还将房里的录音设备掐掉了。
喻朝辞见人离开了,也毫不遮掩地回道:“和你谈条件,我愿意撤诉。”
陈烨的眉宇轻轻一皱,只以为自己听错了。半晌后,她才意识到撤诉是有条件的。“你想知道什么?”她问。
“你弟弟的心脏移植手术hla配型报告。”
陈烨愣了一下,眼神略显惊愕。但她很快拒绝了喻朝辞,说:“我没有那种东西。”
喻朝辞却道:“不可能,就算他们是免费给你弟弟做的手术,但该走的程序依旧会走,如果你弟弟在手术过程中出了意外,他们还是要负责的。所以该有的报告,手术签名书,你们一定会有。”
“但我们就是没有那种东西。”
“你还想维护什么呢?”喻朝辞反问,“担心他们会对你弟弟做些什么吗?为你弟弟做手术的医院自身都难保,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掌握在警察手中,你认为他们会用你弟弟的人身安全来威胁你吗?现在,你的家人是最安全的。如果你继续维护,让他们在此次调查中逃脱,他们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你家人。”
陈烨攥紧了扶手。
见陈烨的眼神有些动摇,喻朝辞又补充道:“况且,你甘心吗?”
陈烨抬眼。
喻朝辞轻佻地笑了笑:“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中,渴求得到父母的关注,但是不管你做什么,他们眼中只有你的弟弟。于是你更大程度的付出,希望用你的懂事来获得你父母对你的认可与夸奖。但他们只是把你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继续以“你是姐姐要帮忙照顾弟弟”这句话,来将本不该属于你的责任强行压在你身上。你抑郁症跳江那天,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可不是去医院看你,而是去你公司闹事,告公司过度压榨才会让你压力倍增。”
陈烨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手心肉中,牙齿轻轻咬着唇角,眼神中充满了不甘。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喻朝辞稍稍靠近桌面,“他们向公司索赔并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自己。”
“那是他们为我负责!”
“你在承心疗养时,他们来看过你吗?”喻朝辞一针见血地问道。
陈烨的眼神开始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