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往常的习惯,他本想让自己的生日宴会一切从简,只叫上三两好友,以及几位亲人好好稍微庆祝一下便可。不过因为今年多了一个身份,任邦平和喻晚吟执意要把生日办大,以便他更大程度地拓展、稳定社交。
人脉的累积意味着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维系,在其他人身上花的时间多了,喻朝辞压根没时间去和来自己生日宴上关系好的朋友去聚聚。接连着应对了好几位重要宾客,他再次被酒灌饱,如今只能拿着同样呈现酒红色的杨梅汁充酒水。
这边和另一个知名香氛品牌的御用调香师交流着,喻朝辞的眼睛却时不时地瞄向哥哥、宇文瞻以及陆他山那边。
和以往的社交场合不同的是,以前陆他山身边总是聚满了各种奉承客,但今天的陆他山身边格外冷清。陆他山身边偶尔有陆知景或者娄珊珊陪着,但就算真有人过去和他聊几句,也只是象征性地看一下他的伤势,然后假借着要和其他人谈话走开了。
虽然陆他山的设计的老款依旧受人追捧,但是在一些人眼中,无法拿出新设计,只会啃老本的设计师已经没有追捧、奉承、攀关系的必要。时尚逐新,总会有人设计出优于陆他山老旧款式的新品,取代陆他山时尚界新星的位置。
从门庭若市变成门可罗雀,喻朝辞内心五味杂陈。
“期待你的新作品,生日快乐。”老调香师和他轻轻碰了酒杯,将香槟一饮而尽后便走开了。
身边终于没了要应对的宾客,喻朝辞持着酒杯疾步走到陆他山身边,问道:“刚才太忙了都没时间招待你。总一个人待着是不是有些无聊,怎么不跟着娄女士?和宇文哥聊聊也好,你跟宇文哥的关系似乎不知不觉中变得不错了?”他经常看到两个人在暗地里交谈着什么,神色严峻,一本正经。
陆他山看向他杯子里的酒红色液体,确认是果汁后,才道:“跟着娄女士反而尴尬,他们是找娄女士的,但是有我在身边,不得不应付几句。换作是以前的我,他们倒是可以和我交谈,但是现在右手废了,他们对我嘘寒问暖就必然会提起我的伤,从而会让娄女士心里不舒服。与其令三方都尴尬,还不如我走远一些,别毁了他们交谈的气氛。宇文也有自己的社交圈,虽然是你的生日宴,但他也是被众星拱月的,喻院同样,一堆人抢着给他介绍对象。”
陆他山轻台下巴,示意他去看被一大群科学界的前辈簇拥的宇文瞻,以及被一群豪门阔太围得水泄不通、堪称阔太圈内公认的理想女婿人选喻晚吟。
“这种物是人非的说法可真败人兴致。”他呷了口酸甜的杨梅汁抱怨一句,被杨梅汁酸得心口酸痛。
陆他山笑而不语,喝掉了一整杯葡萄酒。
喻朝辞本想劝他少喝两杯,喝酒不利于伤口恢复。但是话还没说出口,他就被一位宾客抢先了:“喻二少,生日快乐。”
来人也是一位设计师,是时尚界非常特立独行的存在,特立独行到只要大众认为好的,他必要表达自己不敢“苟同”的看法。在“沦陷”出来之前,他一直是r&e这个国货品牌的忠实黑,认为国货香水怎么敢和法英这种香水老牌国家的香水媲美。但在沦陷出来之后,他难得随波逐流将“沦陷”当成了他门店的香薰。因为成了r&e的客户,所以他也被邀请至生日宴上。
除了有黑r&e的历史,这位服装设计时还经常黑陆他山的设计。他的设计能在国际稍有名气,就是通过碰瓷陆他山的作品而来的。
陆他山出什么设计新元素,这位设计师就必定出与之相反的元素,如陆他山的设计以衬托女性曲线身材的腰线裁剪而出名,而戴森荃的设计全是遮挡女性腰部的设计;比如陆他山捧国风蚕丝刺绣,走东方之美,他必定迎合西方审美的蕾丝网纱,玩古典西方风。
喻朝辞对戴森荃笑了笑,轻捧酒杯喝了口杨梅汁。
戴森荃睨了一眼陆他山任旧被纱布套护着的手,说:“二少还没完成学业,就已经着手接管r&e,应该寸时寸金。无用的社交,还是少维系比较好。”
我们之间很熟吗?管这么宽?喻朝辞在心中如是说,嘴上却回复:“能来生日宴的都是重要客,哪里有无用的社交。”
“没有未来的人,与他们多打交代自然就是无用社交。”戴森荃瞥向陆他山,“luutas,你的手好点没有?身为设计师怎么能把最为重要的手给弄伤了,这也太不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