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第一批打手虽然已经动弹不得,但脑子还是清楚的。明明之前的陆他山阴狠得就像一只能把扒皮拆股的冷血猛兽,但现在却因喻朝辞的到来多了一丝人类的温度,至少,陆他山牢牢地守住了喻朝辞的后背。

随着打斗时间线延长,两人的体力愈发不支,造成的打击不像搏斗刚开始时充满了力道,尤其是右手臂还被划了一刀的陆他山。因为手在不断动作,捆紧的领带也堵不住伤口,血已经蔓延到了大半条手臂。但在场的两批打手有将近三十个,只要没伤到要害,他们在躺地一段时间后依旧可以站起来接着打。

喻朝辞瞄到这触目惊心的鲜血,内心愈发焦急。放任血继续流下去,天降猛男都受不了。

陆他山也明显感觉到喻朝辞似乎有些体力不支。

两人放到了最后三个,可又一批打手站了起来。如果无法将人彻底打残,这批人就会加倍地把自己所受的疼痛施加在他们两人身上,只会愈发凶狠。

好虎终究架不住群狼。

随着体力愈发不支,陆他山的闪躲慢慢迟钝起来。轮番上阵的打手看中了时机,抄起闷棍“砰”的一身砸在陆他山的脊背。

陆他山就像一只受了重伤却被鬣狗群尾随的雄狮,扬起重重一圈砸在对方太阳穴,紧接着侧腿一踢把另一个欲偷袭的人踢飞了几米远。

被拳头砸中的人只觉得眩晕感迅速袭来,眼前花白一片。结果人还没缓过来,他又被人扑倒在地,将他扑倒的人就像一只疯了的野兽,对着他的脑袋一拳又一拳地抡,他被打得眼前发黑,甚至后悔自己会什么要参与这次斗殴。昏过去前,他看到的是眼睛红得像狱血修罗似的喻朝辞。

喻朝辞喘着粗气,站起身看向已经伤痕累累的陆他山。以前的陆他山就像一只孤高的雪岭玫瑰,只可远观不可亵渎,否则碰之即死。可今天,这支玫瑰被人狠狠践踏了,锐刺掉落,花瓣破败不堪。

但陆他山眼中的喻朝辞何尝不是。在他眼中,喻朝辞本该是个被人用心护着的小少爷,但现在,本就宽松的毛衣变得稀碎松垮,嘴角布上了淤青,手上脖子上全是那帮狠人留下的抓痕以及轻微的划伤。

喻朝辞走上去,想赶紧处理陆他山手臂上的伤口。“你不能再动了,伤口完全止不住血。”他警告道,声音有些微微发颤。

然而他刚解开被血津得湿漉漉的领带,原本正低着头看伤口的陆他山突然抬起右手,猛地抓住了又一位偷袭者手中的武器。

喻朝辞身形一顿,回头去看身后的偷袭者。只见那偷袭者手中持着一把尖锐的双刃钢刀,如果不是陆他山阻挡了这把刀子,这刀子会直接利落地捅进他的后腰,把肾脏搅个稀烂。

刀子的存在就是为了见血。钢刀没有捅进他的身体,是因为陆他山用右手牢牢地捏住了刀刃。锋利的钢刀嵌入了皮肤,又一片鲜艳的红色晕开,随后滴落。

喻朝辞愣住了,明明这柄钢刀正在伤害陆他山最为看重的手,可他却魔怔了,一动都动不了。

偷袭者一边旋转手中钢刀,一边死命往前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