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疼。”也紧跟着发了三个字。

也不知怎的,喻朝辞突然被最后三个字触动了。在这一刻,他有些嫉妒富婆姐姐的心上人,能被这样时时刻刻关注着,喜欢着,被这么煞费苦心地追求着。不是说他对富婆姐姐有意思而吃醋,只是单纯地羡慕着那个男人。

“这样啊。那我首先说一句恭喜吧。”手机前的喻朝辞笑了笑,“能让我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喜欢他吗?”

“如果不方便回答,也可以不说。”他紧跟了一句。

也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回复道:“应该说我们小时候就认识吧,只是他忘了。其实这很正常,孩子能记住的童年往事一般是刻骨铭心的痛,鲜少记起让当初的自己感到高兴的事。”

静静地看着文字片刻,喻朝辞也沉思了一会儿。就他而言,他确实只记得小时候挨过的教训或者创伤了,虽然里面也有些值得高兴的事,但基本都是和痛苦关联的。因为妈妈的郁郁而终对他而言是痛苦,所以他才能记住和妈妈有关的好多事情。

“我很喜欢跳舞,但是家里人并不觉得跳舞可以跳出名堂,所以不允许我学那个。”

喻朝辞一撇嘴。怎么家长都喜欢用自己的那一套理论抹杀孩子的天赋?陆他山不也是喜欢画画,但是被娄女士拦着不让学吗?

“所以我就逃了出来。那时候我身无分文,但依旧不想回家。那天天下起了雨,我只能随便找个地方躲雨,想等雨停了再想办法找些吃的,然而雨越下越大,没有要停的意思。”

“然后,我就注意到有个女孩子正在大雨天里和弟弟踩路边的水坑,大抵是刚上完补习班的弟弟贪玩想玩水,所以姐姐就陪着他玩。两姐弟穿着雨衣,踩着雨靴,一边数着一二三一边从马路牙子往下跳,溅起了不少水,同样也笑得欢快清澈。虽然他们在路人严重有些傻兮兮的,但那时候的我挺羡慕他们姐弟俩的关系,所以就很向往地观察了许久。后来快到饭点了,姐姐就拉着弟弟离开了。”

喻朝辞问:“那个弟弟就是你心上人?”

“嗯。”也回道,“后来天色渐渐变暗,我也越来越觉得迷惘,大抵觉得这样怄气离家出走也无法改变什么,回去之后只能得到一顿骂,而且饥饿的感觉非常会消磨人的意志。”

“就在这时,他再次出现在我面前。他举着一把小伞,怀中抱着一瓶可乐,站在路灯的逆光之中问我为什么不回家。因为他在和姐姐一起踩水坑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我了,所以帮他妈妈买完可乐之后,就特意跑过来问我。现在回想起来,我觉得逆光中的他就像一个小天使。”

“然后呢?”

“可能是当初家中给予的压迫感让我情绪崩溃,我也觉得对一个陌生的孩子释放压力并不会有什么影响,所以我毫不遮掩地向他吐露了不快。发泄之后,肚子突然尴尬地叫了一声。他对着我笑了笑,说他妈妈学过跳舞,于是硬生生地拉着我回家吃饭。”

“他把我带回家的时候,他家里人都很震惊,但是他姐姐和妈妈都很友善,看到我一脸狼狈也没有细问缘由,就让我一起和他们吃晚饭。我也想拒绝,但是饿了大半天实在有些扛不住,所以就吃了。”

“他把我家里人不同意让我学跳舞的事情告诉了他妈妈,我当初还觉得他童言无忌,抱怨他就这么把我的事情说出去了,但如果当初没有他说话,他的妈妈也不会成为人生中最为重要的老师。”

“老师也不问我什么来历,晚饭过后给我安排了测试。测试过程中,他就趴在边上不停地夸我,即便有几个动作跳得的确不好,他都想方设法地夸我让我开心,让我不要放弃。测试结束后,老师因为自己也存在理想不能完成的缺憾,而下决心利用空余的时间教我跳舞。”

“我不想错过这样的珍惜时光,所以就做了个荒唐的决定,想用身上的胸针换在他们家留宿一晚,第二天就自己回学校,并打算鼓起勇气再一次和家人商量。当时老师被我的举止逗笑了,她没有收下我的胸针,只让我去洗漱干净。因为姐姐学业繁重,老师也担心我会打扰到姐姐,所以就临时安排我和他住一个小房间。小家伙非常活泼闹腾,睡在上铺嘻嘻哈哈地给我讲了一堆笑话,不停地夸我,我也在他的笑声和夸奖中睡着了。”

“再然后呢?”喻朝辞看得很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