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己窘迫的模样被对方察觉了个遍,还被喷了一脸的水,里面还有口水,陆他山更气了。于是,他再次把人像小鸡似的拎起来,一个抛投,重新将人扔到了水中。
但喻朝辞被扔过一次早就吸取教训了,所以在被陆他山扔下去之前,他牢牢地抓住了对方的浴袍腰带,将人一同拉下了水。
陆他山从没见识过这样的人,于是索性在水里抱起了他,而后把他又丢开了几米远。“砰”的一声,喻朝辞再次在水里激起了一片水花。
被连着扔了三次的喻朝辞也不甘示弱,他不像平时那样骂骂咧咧先过嘴瘾,而是直接钻入水底,像一条鱼似的睁着眼睛快速游到陆他山身边,一把抓住了陆他山的脚踝。
于是,陆他山被他顺利拖到了水下,乌木似的头发就像晕开在水中的墨水,在水底下散开一片。
两人迅速在水下“扭打”在一起,谁都没让谁好过,这个要出水,那个就猛地拽住腰。那个要挣脱,这个又扑上去,像只大猫似的把人扑到在水里。他们谁都不想让谁在水中安逸,喻朝辞伸手过去,就要挠对方的痒痒肉;而陆他山轻轻一扫腿,让刚在水底下站稳的人扑了个空。
“咕噜咕噜。”喻朝辞气得在水底下直冒泡泡,随后浮出水面快速换气。
陆他山也在这间隙换了一大口气,好迎接即将到来的猛烈攻势。
于是,两人又开始在水底下玩相扑,抓着对方的手想方设法地要绊倒对方。
水流剧烈地晃动,喻朝辞的宝蓝色缎面睡衣也随之一起晃动。脚下的缠斗激起了大量水泡,这些气泡密集地拍打在了喻朝辞身上,冲开了睡衣的一颗纽扣。
紧接着换气,巨大的水流力又冲开了第二颗。
陆他山再一次躲开了对方一记勾腿,正抬头要炫耀。但此时,他眼前的喻朝辞已经被水流冲开了三颗纽扣。
眼前之景,就像茫茫雪野中冒头了两朵娇嫩欲滴的豆蔻花。豆蔻梢头水珠欲落,娇俏花苞含苞待放,仿佛在忍受了最寒冷的冬季之后已迫不及待,向人展现了它嫩得可掐出水的美感。
水中的陆他山愣住了神。
喻朝辞找到机会,抬脚就是一勾。
失去了平衡的陆他山瞬间扑向喻朝辞,就算有浮力的依托,人还是压了下去。
在一阵手忙脚乱之间,喻朝辞突然感觉到自己的面颊上似乎贴上了什么东西,有点凉,却很软,就像婴儿最为稚嫩的手一样。他在慌乱之后睁开眼,紧接着发现此时的陆他山因被自己绊倒而紧紧地贴着自己,而面颊上这一温柔的触感,正是来自陆他山无意间落下来的亲吻。
喻朝辞的心猛烈一跳。
每一次心脏搏动,都需要交换一次氧气,强烈的心跳意味着强烈的血液进出量,喻朝辞突然感到一阵窒息,只因为快速的心跳急剧消耗了他仅存的氧气。于是,他再也无法憋住气,猛地在水中吸了一口。
强大的水流立时沿着他的鼻腔冲进他的气管,他立马推开陆他山跃出水面,涨红着脸剧烈地咳嗽着。
陆他山也紧跟着出水,刚才的事仿佛于他而言并没什么,只面色静如止水地看着疯狂咳嗽的喻朝辞。他走近两步,欲抬起手轻拍他的背脊帮忙顺气。
但是喻朝辞往边上游开了一些,最后以眼神躲闪地爬上了岸,脱掉了身上湿哒哒的睡衣,裹上了备在竹篮里的浴衣。
陆他山也跟着爬出泳池,换掉贴在身上的浴衣,同样裹上一层干燥的浴衣以免被海风吹着凉。“刚才,是不小心。”在气氛沉默良久后,他开口解释道。
“哦,知道你是不小心。”喻朝辞拿起酒瓶子准备倒酒,但是这一支葡萄酒已经被陆他山喝完了,于是他又默不作声地开了一支,如同糙汉饮酒似的到了大半杯,随后“咕咚咕咚”一饮而下。辛辣的酒精冲得他的胃部火辣辣的,暖暖的,也冲掉了刚才的尴尬。“明天你家里人什么时候来接你?”他问。
陆他山轻抿双唇,答道:“也许你说的方法可行,让小鱼干陪你睡两晚。”
“也就是说,不走了?”喻朝辞的眼睛在月光之下亮亮的。
“虽然你挺讨人嫌的,但我也得考虑喻院和宇文教授的心情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