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的陆他山没有了往日的精神,但另喻朝辞炸毛的本事依旧没减:“你现在该做的不是问我做了什么,而是先帮我把烧退了。帮我把暖气开高点,好冷。”
“你不说你干了什么我怎么帮你退烧?发烧原因有很多种,感冒,病毒,发炎都有可能。”说着,喻朝辞又摸了一下他的脑袋,烧得太厉害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昨晚冲了个冷水澡,早上醒的时候就觉得冷,没了。”过高的体温蒸干了体表的水分,陆他山的双眼干燥极了,还发着红,不似平日里带着令人无所适从的眸光。
“骗鬼。”喻朝辞用权限刷开了房间内的一个抽屉,里面放了一系列紧急救护医用设备。他从里面取了一支抽血针管,拉开被子被子一角把人的手挖了出来,“又不是没见过你用冷水洗澡,大冬天洗都没事,入春洗反而感冒了?”怕不是得流感了或者身体哪处发炎了,没搞清楚发烧原因,他还真不能乱用药。
扎带、拍管、消毒、扎针,一套行云流水般的流程下来后,喻朝辞把抽出的血交给已经等在0506门口的护士,让她马上送去检验。
陆他山脑袋昏昏沉沉的,只想睡觉。但是他能听到喻朝辞在他房间里“翻箱倒柜”,听声音,颇有一副不把房间弄乱誓不罢休的架势。
然而他刚要睁眼去看这小家伙在搞什么,下一刻,他的脑袋上就贴上了一块冰凉的东西,是退烧贴。
喻朝辞一脸不情不愿的模样,手中拿了一杯刚冲的温盐水,道:“起来,喝点水。”
得亏于娄珊珊的监督,陆他山生病的次数少之又少,像现在这样发烧发到头疼眼疼肌肉疼的经历他从来没有过,现在,他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支起身子来。
“没事大冷天洗什么冷水澡,现在被毒打了吧。”喻朝辞走到床边放下杯子,将人从床上抱起来。
明明裹了那么厚一层羽绒被,房间的暖气还开得让人嗓子冒烟,但是陆他山的皮肤却是干燥的。明明烫得厉害,可他不过用手碰了一下肩膀,陆他山的皮肤上就冻得起了无数鸡皮疙瘩。
他马上拉来一张绒毛毯裹住了对方光溜溜的肩膀,而后搂着人把带了吸管的热水杯放到跟前:“先补充点水,我叫护士先去做你的血常规了,有结果了就能开药。”
陆他山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大口大口地吸起了水。他想喝水好久了,可头实在沉得厉害,就一直忍在被窝里。
待水杯里的水喝了一半,喻朝辞才觉得此时的自己与陆他山过分近了,他理应会因感到不适而排斥才对。可相反的,他的手似乎有些不愿意松开怀中的人了,而且心脏也不知不觉间加快了跳动。
“医生,照顾病人的时候请不要发呆。”就在他陷入沉思之际,陆他山突然低哑地道。
“谁发呆了。”
“杯子里已经没水半分钟了。”陆他山微微侧头看向他,眼中恢复了些许水光,“在想什么?”
生病了的陆他山就像一支干枯了的红玫瑰,没了鲜活玫瑰的致命吸引,却依旧有憔悴、枯败的独特美感。喻朝辞觉得是自己的脑子坏掉了,才会动不动就盯着陆他山的脸看。他立时转开眸光,略有期艾地道:“我在想……总觉得趁着你生病不欺负你一下是我亏了。”
陆他山面露疑惑。
喻朝辞放下杯子,突然抬手捏住了陆他山的脸,就像捏一只柴犬似的把这张好看的脸往两边拉:“叫你平时老喜欢怼我,这次落我手上了吧,使不上力了吧,嗯——”
“放手。”陆他山含糊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