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他山以淡漠的神色看了邮件许久。

冷清的公墓山,时不时吹来的冷风,让陆他山的面色愈发森冷。

如此神色的陆他山让同样站在焚化坑边上的保安如芒在背。少爷一贯不苟言笑,他是知道的。但现在的少爷,周遭的气场更像是一只被划出细伤的野兽。在野兽的认知中,要么弄死猎物,要么是被更高级的猎食者弄死,所以对高级猎食者来说,这种不致命的细伤更像是侮辱。

此时的陆他山,即便五官依旧平静如止水,可目中迸射出来的怒意,却能以摧枯拉朽之势将人碾成齑粉。

可就在保镖因这种怒意而感到窒息时,他又看到少爷勾起嘴角,以戏谑的眼神对着手机屏幕笑了笑。

“回承心。”陆他山收回手机,漫不经心地交代道。

自打从盘龙公墓回来后十几天,喻朝辞一有空,不是在图书馆里泡到晚,就是在实验室中待到晚,回到家时几乎在凌晨一点左右,与陆他山的见面次数也变少了。而等他把自己收拾好裹进被子时,他总能听到哥哥把车开进地下室的声音。

显然这些天哥哥忙得比他还要晚。

又一天,喻朝辞一大清早在实验室忙碌了两小时,突然对实验室和图书馆产生了厌烦的心理,大抵是大脑高效率地连轴转了十多天,他一时间对好多事物都提不起兴趣了。

有些迷惘的人只好去哥哥办公室里走走。当他走到哥哥的办公室门口时,他突然听到哥哥的询问声:“手是一位绘画工作者最为重视的身体部位,你必然是知道的,而且你付诸于行动将双手保护得特别好,所以你的问题太过杞人忧天。”

陆他山道:“我只是想知道万一遇到这样的情况,手是否能痊愈?”

喻朝辞推门而入,回道:“就这么希望自己的手出事啊?天天想着想那,都快成灾难妄想症了。”

陆他山朝门口望去,说:“几天没见,你的气色似乎变差了。”

喻朝辞下意识地避开了陆他山的视线,转问哥哥道:“哥你昨晚几点回来的,今早又是几点来医院的,我怎么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喻晚吟打了个哈气,把杯子里最后一口咖啡喝完,说:“最近院里新来了一批老人,所以正加班加点修改各位医师护理上交的养老注意事项。月子中心的高龄产妇比例越来越高,我也不敢懈怠,还有从第一医院转过来的术后病患……”

“你是给自己打鸡血了,还是把自己当成机器人认为可以连轴转了。”喻晚吟的话被突然到来的宇文瞻打断,“怎么感觉这段日子你们两兄弟就跟拼命三郎一样,小鱼哥每天一点多睡,早上六点起,你做哥哥的更加树立了良好的榜样,直接在医院里搞通宵。这是忘了自己是脑力工作者了吗?”

喻朝辞被哥哥的哈气传染,也跟着打了一个:“你在我房间安装了监控吗?为什么知道得这么精确?”

“你天天在时间管理app上打卡,都快疯魔了,我能不知道吗?”宇文瞻无奈地摇了摇头,“干什么啊,这一天天的,就不能给自己多一点休息的时间吗?做哥哥的树立一个正确的榜样行不行?”

两兄弟都不说话,喻晚吟只默默地继续写医疗报告。

“跟你好好说你怎么不听呢?”宇文瞻突然有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