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电话那头弟弟在哭,哭得一抽一抽的,同时还伴随着“砰砰砰”敲门声,“妈妈已经好几天没下楼吃饭了,敲她房间也不开门,她是不是又生我气了……”

刚刚还是一脸轻松的喻晚吟瞬间凝重了神情:“胡阿姨呢?她不在吗?”

“胡阿姨几天前回家了,在冰箱里给我们准备了饭……”喻朝辞抽噎着,几近喘不上气,“但是我今天搬来小板凳一看,发现妈妈饭盒一个都没少。现在我在妈妈房门口,怎么敲门都不开。”

“你等着,我马上回来。”喻晚吟把书包甩到肩后就跑向学校附近共享单车位。

“好臭……”喻朝辞吸着鼻子说,“妈妈房间里好臭,以前都是香香茉莉,现在好臭。”

喻晚吟心里“咯噔”一声。他弟弟鼻子,总能闻到寻常人闻不到的味道,他还经常调侃弟弟生了一只狗鼻子。现在妈妈几天没下楼吃饭,弟弟还说妈妈房间里有臭味……

他不敢再往下想了。

“哥哥马上回来!”喻晚吟挂断了电话,随后边跑边向另一个号码拨号,“爸,你这两天也没回家吗?”

电话那头喻云飞嗯了一声,语气不很不耐烦:“有什么事?”

“晚吟吗?这礼拜晚吟回来,你也该回去一趟了。”电话那头同时响起的,还有韩逸舟声音,只不过此时的韩逸舟有些喘。

“妈出事了,你赶紧回来一趟!听到没有!”喻晚吟怒吼。

喻云飞在电话那头很无奈地道:“明天公司还有还有事,你先照看一下你妈妈,我过两天再回去。”

“你今天不回来就跟那男骚货死在外面好了!永远别回来!”喻晚吟挂断电话,扫码之后骑着自行车就是一阵猛踏,速度比边上骑电驴还要快。

一回到家,他就听到了弟弟哭喊声。他马上跑上楼,使劲嗅了嗅,并没有闻到弟弟所说的臭味,房门还是关着。他跟着弟弟叫了几声,可怎么都得不到妈妈回应。于是,他从自己房间里抓了一把椅子出来,对弟弟说:“小鱼哥,让开!”

“砰,砰,砰!”三声之后,门终于被椅子砸开。

“妈!”喻晚吟冲入房间,掀开被子,空气中迅速弥漫开一阵臭味。

一只受惊苍蝇迅速从女人身上飞开,盘旋几圈之后,又落回女人面颊上。

床上女人面色苍白,面带微笑,身体已经完全凉掉了。

“妈!”喻朝辞从床上猛地坐起,额头、脖颈全是汗液。昏暗小夜灯里,他眸光在跳动,只因刚从无比真实噩梦中解脱出来。

得知刚才经历一切只是梦,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抽了好几张纸巾擦掉了额头上汗。但是方才噩梦直击灵魂痛处,让他即便回到现实中都心有余悸。他咽了咽喉咙,起身走出了房间。

用温水洗掉额头、脖子上汗后,他看着镜子里自己,随后微微扬起头,摸了摸脖子上这条刀疤。这条小刀疤平时被choker遮着,所以一般人并不知道他脖子上有这样一道瘢痕。

“小鱼哥?”就在他看着刀疤发呆时,身后传来了哥哥的声音。“怎么半夜在这里?”

喻朝辞道:“做了噩梦,吓得睡不着……你呢?”

喻晚吟苦涩地笑了笑:“也做噩梦了,梦到妈了。”

“过两天天气好些了,就去看看妈妈吧。”喻朝辞说着,声音带着一丝厚重鼻音,“我们好久没一起去看了。”

“好。”喻晚吟点点头答应了。

又是一个周末,喻朝辞捧着从温室花房里培养出的茉莉花束,还有精心调制的不凋花,和哥哥一起到了盘龙公墓。

不是清明节等专门扫墓日期,来公墓山的人少之又少。

兄弟两人轻车熟路地爬到了最高墓群山头,面色沉重地朝母亲墓地所在的方向看区。但是,本该冷清墓碑前,此时却站了两个男人。

看到那两个熟悉背影,喻朝辞怒火一下子上来了。墓前两个男人,比掉进眼睛里玻璃渣还要刺眼。

他把怀中的茉莉花和礼盒往哥哥手上一塞,铁青着脸以最快的速度冲了上去,在韩逸舟尚未反应到他到来时,狠狠地往这罪魁祸首之一脸上砸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