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沛被他盯得头皮发麻,赶紧往后退了几步,在卧室门口驻足与温律保持安全距离:“我承认我今天有备而来,这一切都是故意的,但我更看不得有一天陈若若会哭着抱着我说,这辈子没能跟你在一起,最后没再努努力是她最后悔的事。人生在世也不过短短数十载,不要让彼此留下太多的遗憾,你拒绝若若的理由在我看来太过牵强,我都不相信何况能感受到喜欢的当事人呢?”
温律揣在裤兜里的拳攥紧,他仅有的理智让自己保证自己此时此刻看上去还像个正常人,额间的汗滴顺着鬓角滑落,眼前亦真亦假的景象让他冷不丁颤抖,僵硬的肢体动作像个被人操控的人偶,连话都是潜意识里对自己的忠告。
他一寸寸挪着步伐,试图逃离这个房间,与薛沛擦肩而过时,因酒精而充血的眼睛十分噬人,沉哑的声音在喉咙里滚动:“有些鸟儿是注定不会被关在牢笼里。”
薛沛误以为温律这是醉意上头便想助攻一波,她将男人猛地一推把门关死,手里的钥匙快速扭动,随后听见温律的怒吼:“薛沛!别让我跟她共处一室!”
“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薛沛把钥匙扔在客厅,提着包包就溜走了。
整个卧室被日出的阳光照耀着,陈若若还在努努囔囔说着他也听不清的话,酒气的作用下,他逐渐颓败,靠在床边将头埋在膝盖上。
此时的温律非常清楚最后的神智即将消失,深渊下的血色又将会笼罩在他眼前,那个时候现实与梦境就再也分辨不出来了。
床上的少女突然坐起,她脑袋靠在温律的肩膀上,发出一阵阵的短促呼吸,又哭又笑,声音带着些悲伤:“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我……”
温律不禁心一酸却也不敢抬头看她,那双充血嘴唇埋在双膝之上轻轻颤抖,无人知晓的黑暗里暗红的双眼染上迷蒙,苍白的脸上浮起恐慌和脆弱,血腥味逐渐涌入鼻息,那个曾经雄霸一方的硬汉现在软得连渣都不剩。
“……可我真的很喜欢你……”她撕扯着后衣领,像滩水一样,“是不是以后你就不会对我那么好了……”
温律大颗大颗的汗珠落下,任由她拽着,疯着,傻傻发怔。
“阿律哥哥……”
“温律……”
陈若若的酒气呵在他的耳畔,声音像是羽毛般撩拨。
温律攥拳,想要和她保持距离。
然而下一秒,少女眼尾溢满了了诶水,长睫濡湿,闷闷地呜咽一声,双臂张开不管不顾地紧紧搂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