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使是这样,我也依然没有回头。
我并不觉得背后出现的状况会是出自继国缘一的手笔,他所提出的问题还没有得到答案,而他翻滚着炽热的刀锋上甚至都没有凝聚多少杀意。
是他的温柔让无惨钻了空子吧,在那一瞬间选择了无比狼狈的方式试图脱身——
背后传来的刀锋划过空气的声音渐渐淡去了,扫过鼻翼的令人有些作呕的血腥味也终于到了闻不到的程度。
再向前,我便不再能感受到继国缘一的气息,也不再能感受到鬼舞辻无惨的。
我不知道自己在这片陌生的树林里究竟跑出了多远,总之我只是那样漫无目的地向前跑着,直到跑到了路的尽头。
而我在路的尽头,在悬崖边上的草窠里捡到了一团形状古怪的肉瘤。
那简直像是一团碎肉胡乱拼接出来的东西,不过一捧大,冰凉的,却散发着莫名强大的生命力。
在看到那一团不成样子的东西时,我怔了一下,随即不由得笑出了声来。
“结果还是被我看到了丢脸的样子啊——”
那肉瘤轻轻转动了一下,混似是在对我说出的话做出反应一样。
我并不确定这家伙到底还有没有保留正常的五感,不过至少我在第一眼看到它的时候就已经判断出了它——或者勉强该说成是“他”的身份。
鬼舞辻无惨。
我不知道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态以这种姿态从继国缘一的手下逃脱的,不管怎么看,他此刻的模样实在是又可笑又可怜。
——虽然已经拥有了身为鬼的强大自愈能力,可被继国缘一重创了的他此刻甚至比当年躺在病床上的时候还要虚弱一些。
我蹲下了身子,伸手将他捧了起来——那是种有点微妙的触感,分明与寻常的肌肤感觉起来似乎也没什么两样,可他完全不规整的形状还是难免会让人产生一种违和感。
我带着他翻下了悬崖,又漫无目的地趁着夜色穿过了一片颇有些繁华的城市——听说这里是醍醐氏的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