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亨利八世向前倾了倾身子,摆出一副进攻的姿态:“也许你该学学王后的法兰西打扮。”
“可是陛下,我是一位传统的英格兰淑女。”珍西摩不知从哪儿获得反抗国王的勇气,姿态谦卑但却不容拒绝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比我的贞洁与家族荣誉显得更为重要,并且我也不希望自己未来的丈夫认为他的妻子是个举止轻浮的女人。”
要知道王后的宫廷向来都是小贵族的镀金所,以及寻找乘龙快婿的瞭望台。
在这个贵族的交友圈子极其狭窄的封建时代里,没有哪处能比王后的宫廷更适合放长线钓大鱼。
虽然珍西摩是贵族出身,并且祖上还跟爱德华三世与珀西家族有关,但是正如中国的那句老话说得好,皇帝尚且有几门穷亲戚,更别提西摩家族这种隔了几代后,基本只剩下一个爵士名头的落魄贵族。
若真要细扒起来,珍西摩应该算是乡绅的女儿,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她的出身还不如伊丽莎白伍德维尔,因为后者的母亲是卢森堡王室的旁支,并且还做过摄政王的妻子,而父亲则是国王的男爵兼管家,所以伊丽莎白伍德维尔自幼过得远比珍西摩要优越的多。
“贞洁与恭顺是英格兰女人的最大美德。”亨利八世并不为珍西摩的小小抗议而感到恼怒,甚至觉得她这样很可爱,能够激起男人的骑士风度与保护欲:“读过书吗?”
“我只会读写自己的名字。”
“平时喜欢做什么?”
“刺绣与操持家务。”珍西摩显得很害羞,在回答国王时有些不安地绞着自己的手指,好像这样就能让她体面些:“我的父母没钱给我请家庭教师,所以我是个天生愚笨的人。”
“比起爱德华与托马斯,我差的不止一星半点。”珍西摩有些黯然道:“女儿是贫穷家庭的拖累,所以我的父母至今都在为我的嫁妆而发愁。”
“我能理解这种感受。”亨利八世是父母的次子,所以体会过不被重视的感觉,甚至在他当上王储以前,都没人会把他当回事。
“珍,你拥有美丽的外表与更加美丽的心灵。”亨利八世似乎想触碰珍西摩,但却顾及到她的行为操守,所以中途制止了自己的欲望,彬彬有礼道:“你是一颗未经打磨的钻石,白厅宫里的维斯塔贞女,所以不要为自己的缺点而无限自卑下去,因为你拥有王后都不曾有过的美德,明白吗?”
珍西摩显得很困惑,但还是老老实实道:“我无意与凯瑟琳王后和安妮王后相提并论,如果您没有别的要求,那么请容许我先行告退。”
亨利八世始终用欣赏的眼光注视着珍西摩的背影,直到他的总管佩吉爵士开口道:“陛下,需要我去接触珍女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