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停遇的离开让张捷大为恼火,他从昨天晚上就阴着脸,谁也不敢触他的眉头。朱停遇半路退组,除了张捷的反应比较强烈,承南也有些情绪化,别人看不出来,时引看得出来。
承南ng了太多次,被张捷骂到自闭,独自一人坐在折叠椅上看剧本。
时引上前关心了一句:“没事吧?”
承南没什么精神地摇了摇头,拧着眉说:“……他那个时候答应我不会走的,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时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不是朱停遇,不知道他所思所想。
“烦死了。”承南的烦躁显得很孩子气,“有什么好躲的。”
时引转了转手里的矿泉水瓶,感同身受地说:“可能他顾虑得比较多。”
要说感同身受其实有些牵强,因为时引并不知道朱停遇喜不喜欢承南,所以不能武断地将他俩的关系类比自己和喻惟江。
喻惟江没有说过诸如“喜欢”之类的字眼,但是抱过他,亲过他,做过很多温柔又令人心动的事,他的心迹表露得很明显。即使这样,时引还是残忍地回避他。
喻惟江或许会像现在的承南一样,对时引产生埋怨的情绪,也会不开心。
想到这里,时引也有些不开心。
开工了。
今天要拍的是一场喻惟江和时引的对手戏——梁越和李络在车中对峙,梁越驾驶着车辆越过河岸线,连人带车冲进了河里。
张捷追求画面的真实感,所以这场戏拍的是实景。
“两个人都会游泳吧?”张捷问道。
刑骁先慌了:“张导,这场戏不用替身吗?”
“可以用。”
刑骁心道什么叫可以用啊。
“还是用替身吧。”刑骁有点担心,“万一出了点事怎么办。”
张捷拿出了自己画的分镜草图,“下水的时候我需要他俩的正脸,就算后面用替身,他俩还是要下一趟水里。”
刑骁没话说了,剧本和分镜都摆在那,这种事不是他说了算的。
喻惟江坐在道具车里,时引坐在他的旁边,化妆师正在给他俩补妆。
“今天黑眼圈有点重。”化妆师笑着对时引说,“昨天熬夜了?”
时引闭着眼睛笑了笑:“麻烦姐姐帮我多扑点粉。”
“好嘞。”
场记打响了场记板,张捷坐在监视器前发出“开始”的号令。
梁越驾驶着破旧的二手车疾驰在乡间泥泞的小路上,李络坐在副驾驶座上,拿枪指着他的太阳穴,指导行驶路线。
他们本在直行,猝然间,梁越在岔路口调转车头,直直地向河岸冲去。
“停车!”李络吼了一声,手指搭在了扳机上,抵住梁越的脑袋。
梁越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将油门踩到底,眨眼的瞬间,车头冲进了河里,梁越扬手在李络的手腕上劈了一掌,枪从李络的手中滑出,与此同时,车沉进了水里。
河水漫过窗口,灌进了车里,梁越一把揪住李络的长发,将他狠狠地按在车门上。
“梁越……”李络缓慢地叫出了梁越的名字,带着嗜血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
时引呛了一口水,头皮也有些痛。喻惟江入戏的时候总是六亲不认,连揪头发都那么实在。
他们与汽车一起缓慢地沉入了水底,摄像机已经拍不到他们了,喻惟江慌忙松开了手。时引看到喻惟江的脸渐渐地被浑浊的河水漫过,眼神那么温柔。
为了方便救援,窗户是开着的,水很快就涌进了车厢里。
喻惟江托着时引的下巴防止他再被呛水,另一只手抚摸他额前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