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老爷子磕了磕烟袋锅子,看向放假回来的三郎,继续道:“到时候不止四郎,咱们家一家老少都能跟着三郎出去过好日子。这几个兄弟们也需要指望三郎给求某个好差事。否则为什么有的人需要全族勒紧裤腰带的供呢?不就是因为这个?”
雷松言不敢说话了,只是心中十分不忿。
三郎沉默不语,他心里自然是有自己的计较的。当初引着私塾先生说出了京城那个学院有
名气,可以让自己过去读书这件事就是为了远远的离开这个家。他作为一个读书人,真的厌烦死了这些鸡皮蒜毛的破事,什么谁吃得多了干得少了,饭桌上就各种不消停,吃个饭都吃不心静,更别说在这种情况下能好好读书了。
从村学到县学也只是他迈出去的第一步而已。
雷老爷子看三郎不吱声,心里有些不愉快,便点名问道:“三郎,你是咋想的?”
三郎抬起头,思忖片刻道:“我觉得爷爷说的有道理,家里为啥供着我去读书,不就是因为希望我能光宗耀祖吗?只是光靠自己死读书是不行的,我得多去看看那些能人咋做文章,咋写卷子。可是这些都需要银钱。可是只要是我读出来了,京城给我分了官儿做,那我就能带着爷奶爹娘叔婶跟兄弟们一起去发财。这个东西我也能写下来,但是……”
雷松远着急道:“写就是了,还但是,但是啥啊!”
三郎叹气道:“但是我怕写下来之后就总是惦记,若是一直考试都能考好也就罢了,但若是有一次考坏了,一想到这个,怕是吃睡都难。我有的时候就想,全家人以后过好日子,大把的赚银子,都压在我一个人身上,我万一真的没当上官,那简直死的心都有了。”
雷老爷子点头道:“确实也不能逼的太紧了,读书就得踏踏实实的读,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嘛。老二你逼着三郎写什么玩意的,就是信不过三郎,怕自己吃了亏。”
雷松远哼了声,道:“我就是怕我四郎娶不到好的媳妇儿。那村里村姑一个个傻憨憨的屁都不会,绣花针都缝不起几针,光靠土里刨食儿能赚几个钱?不是我说,看看老三,他媳妇当年是带了东西来,但是三脚闷不出个屁,粗手大脚的啥也干不明白。再看看大朗媳妇儿,说话细声细气,绣个帕子还能卖好几个钱呢!”
这是男人们的“商谈会”,女人们如今正在外面闷头干活呢。原本今天是打算要去赶集的,可是雷老爷子不给出钱,他们又不可能拿自己好不容易攒下的银钱去给这一大家子买东西,干脆谁都没去了。
家里有白菜萝卜,村里买几块豆腐猪肉,凑凑合合把年过了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