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是被叶氏喊起来的,她躺了一天,浑身骨头都酥了,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出了一身的汗,屋里烧了水先给你擦洗一下,换了衣裳再睡。”
叶氏的手很粗糙也很热,她说不上温柔的两三下脱光了陆兰儿的衣裳,然后把人按进了一个大木桶里。木桶很大,里面半桶都是热水,直接把陆兰儿整精神了。
“娘,有点儿烫!”
“烫烫舒服,也没有那么烫,我试过水温了。”叶氏拿着布巾给她搓洗身上的泥灰,“头发先不洗了,先洗身上。瞅瞅哎哟……这一条条的泥。”
陆兰儿哪里这么脏过,看着自己小细胳膊搓出来的泥条,脸都红了。
叶氏三下五除二的给她搓的浑身通红,然后用干净水浇一遍儿,就给擦干拎被窝去了。就这工夫,被窝里的褥子让柴氏换了个干净的,躺在上面又软又舒服。
陆兰儿洗完的水叶氏也不嫌弃,自己脱了衣裳进去洗了一遭,然后才把脏水都倒了,又换上干净的水,招呼从隔壁房间等着的俩双胞胎进来洗。
洗完双胞胎又洗荣哥儿,荣哥儿还不好意思呢,柴氏笑呵呵的拉了帘子他才快速的钻进桶里。荣哥儿洗完了才轮到雷松海,也没换水,凑合着搓完一身泥,再用一盆子干净水冲干净,换了干净衣裳。
一家子用大木桶痛痛快快的洗了个热水澡,这在雷家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只有在夏天才能晒上几盆热水给孩子们好好搓搓,女人家都是结伴去河里洗澡。等到冬天晚上烧俩劈柴热个炕,烧的水也就够一家子洗漱用,顶多洗个头。想洗热水澡?那是真的困难。
陆兰儿洗完澡也没有那么昏沉了,喝了叶氏给她炖的梨水,嗓子也舒服了不少。
“明天就能好利索了,”柴氏摸了摸陆兰儿的头,说道。
第二天,果然退烧了。
“爷爷带爹出去看陷阱套子了,如果能抓到大东西就回来摆席,否则只能去别人家买猪肉。”荣哥儿给陆兰儿解释。
虽然现在天也就刚亮,按照北方人猫冬的习惯,如今不少人还在被窝里呢。不过叶老爷子早早就起来了,带上雷松海和几个侄子进了山。那些陷阱套子是五天前下的,差不多也该有收获了。
陆兰儿套好厚衣裳,把被子也都叠好放去一旁,看着垂着头编着什么东西的叶鹤荣。自从她来到这个身体里,每次看到这个男孩子,他都在安静的编东西。不是藤筐就是篓子,或者簸箩簸箕之类。仿佛自从腿伤了,就带走这个男孩大半的精神气儿,让他变成了一个极其安静的人。
柴氏跟叶氏在隔壁蒸豆子,这个时候蒸豆子可以做酱块儿,放一冬之后开春就可以下大酱了。除了蒸豆子,外面一打霜就要收白菜积酸菜了,现在家里多了好几张嘴,娘俩有的是活儿干呢。
虎头虎蛋毕竟还是小孩子,刚熟悉两天环境就跑去跟别人家孩子玩成了一团,时不时能听到他们因为兴奋而尖叫以及大笑的声音。
“你喜欢打猎吗?”陆兰儿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