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秦策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对此习以为常:“即使是四名首席,也完全在系统的控制之下,如果系统想让我忘了什么,我是不可能记得的。”
“……怎么做到的?”
“真晶芯片,从几十年前,时空监察局正式成立那天起就存在了,局内所有成员包括四名首席,都要在最开始植入芯片——芯片融入血液对健康无害,但只要成员产生反叛之心,惩罚程序就会启动。”
“哪方面的惩罚?”
“各方面的惩罚,很难列举。”
他身上的伤,应该是其中一种,不管是哪一种,终归是不记得了。
不记得,就不必重温痛苦,就不会被记忆所困,从而获得几分自欺欺人的安宁。
这些年他都是这么过来的。
盘子里的牛排已经凉掉,凌橙暮沉默了很久,在他面前,她第一次觉得无言以对。
她想,幸好自己这一刻是瞎掉的,眼前的黑暗反倒令她有些微妙的安全感。
就像是在刻意逃避什么。
她低声道:“你甘心一辈子都这么活着?”
“我不甘心,但我无路可走。”
“没有路,就纵火烧山,闯出一条路来。”
她说完,没再等他回答,端了盘子起身,打算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