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挥别向正柔,拖着自己一箱子小玉石进到房间,连澡都不想洗,脱到剩个小吊带,爬上床就睡。
入梦似是比往常来得快些,意识不断下沉,沉得她身子都觉得有些轻飘飘的,不知什么时候终于落定在实处。
与往日做过数次的梦一样,周围黑暗,有液体滴落声在耳边响起,她向声音来源处走去,摸到孩子身上流下的黏腻的血。
眼前冲出片画面,却与过往不同,白光勾勒出白日所爬过的青山,地势连绵一座接着一座,勾出蜿蜒的龙身。
天上两轮金日出没云中,随云飘动间缓缓重叠,交错位置。
天一明一暗,她脚下亮起金光,耳边仿佛响起众人的齐声呼喊,击得她脑中清明,赫然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眼前一个穿着古装的白衣女子出现,从她不远处跑入阵眼,明明身边再无其他人,她却就义般忽然扬起明艳的笑,面向她对着阵眼纵身一跃!
那是夏之余没见过的面孔,但她知道,那是先祖林荫。
就在入阵时,她看见林荫脸变成了她的脸。
鸡皮疙瘩在梦中就细细密密起了一身,不知哪来那么大的恐慌感,逼得她从梦中醒来。
周围漆黑一片,有那么一瞬间,夏之余还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那个阵法开始前的黑暗。
直到脑子懵过一阵,她才看向窗外,慢慢反应过来,现在还是深夜。
殉阵。
那是殉阵……
平复了些的鸡皮自胳膊上又生起来,身上的冷汗被空调风一吹,吹得她遍体生寒。
心脏在胸膛中砰砰跳着,发出巨大的响声,她一把摸过床头的遥控器把空调关了,轻声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大阵和先祖的阵法已有不同,有所改进,现在不再需要有人殉阵了,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