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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其中一人,邰一跟她说完,又针对别的演员挨个儿说了几句,最后才做了总结,定下周一早上九点开会,而后让大家散了。

日子从此时也变得“丰富多彩”了起来,可能随着入冬,给黄碗村披上了层厚厚的白雪,多彩不起来,但丰富是真的丰富。

十二月末的黄碗村已经很冷了,河面上都开始陆陆续续地结起了冰,枯黄的叶子从秃棱棱的枝丫上掉下来,埋进厚雪中。

在这个天早起就有些受罪了,夏之余大早上摸着黑起来,在薄毛衣外面加了件红底花棉袄,拎上暖壶,端着搪瓷盆和牙缸去水槽洗漱。

这个天气里,日常作息和干活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农家的水管都接的是地下水,冰渣渣地从手指上流过,感觉能冻到骨头里去。

本来的塑料盆和玻璃杯、电动牙刷都为了贴近角色而被换掉了,当做芽儿被饿了一个多月,她也成功的瘦了一圈,带来的衣服穿着都有些空荡荡。

黑暗中有个人影晃过来,站在她旁边,伸手拧开水龙头,挽起长袖,“早。”

“裴叔早,”夏之余笑嘻嘻应道。同吃同住了一个多月,俩人早已熟悉,开玩笑时,夏之余也常常拿他名字打趣。

裴殊见怪不怪地在牙刷上挤了牙膏,问她,“今天要上山吗?前两天捡的应该还有吧。”

“不去了,开始下雪了,上山不安全,邰导重新安排了活儿给我,让我去洗衣服。”她在牙缸里兑了热水,含了一口又吐掉,开始刷牙。

这段时间以来,邰一从未停止过让她干农活,烧火做饭是寻常必不可少的,除此之外,天太冷了土地被冻,重不了菜就让她敲敲土,家里只有鸡鸭嫌不够,特意买了两头猪崽送到郭家来,让夏之余养着,总之正常农家孩子做什么,她要一样不落的都会做。

裴殊问的,便是邰一在下雪前给夏之余安排的,让她上山捡柴火和野菜。当然,也不可能让她一个人独自摸黑上山,都是天亮了后再去,裴殊不放心,陪着去过几次。

俩人站在寒风中时不时地低声聊上两句,等都洗漱完了又结伴一起回去。

夏之余回房放下洗漱用具,哈口气搓搓冻得发红的双手再次一头扎进风雪中,小跑着穿过院子钻到厨房,点亮厨房的灯,打开大铁锅上的圆木盖子放到一边,从大缸里舀了两瓢水进去刷锅。

几个演员和郭家俩夫妻已经开始分开吃饭了,用的是同一个厨房,但把家里以前用的老灶分给了他们。四人完全按照剧中的模式来,夏之余负责一家吃饭,李茂新和晁继河两位老师则起的晚些,主要收拾收拾家里,或者和夏之余一起做些小菜。

木柴从中间劈折,并未完全断开,她把树枝松松拢成一把,压在昨天未烧尽的木柴上,引了火放进去。

锅里在烧着,夏之余也没闲下等着,缸里压了酸菜,她盛出一些放好,等着待会儿下到锅里,又去院子后面养鸡鸭的地方摸了三个蛋出来,顺便喂了鸡鸭,而后匆匆跑回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