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阿姨,是我妈妈,不小心碰了下,现在留院观察。”江知微笑着解释,然后看了眼她手里拎着的保温盒,“梁阿姨,你…怎么也在这儿?”
梁石竹听到江知说到她妈妈时,眼睛不自然地眨了眨,僵了两秒才道:“哦,我…是我亲戚,今天没人送饭,我就帮忙送一天。”
江知点点头,“哦”了一声,“那不耽误您了,我们先走了。”
梁石竹这才注意到顾渊安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笑着亲切问道:“知知,这是你丈夫?”
江知连忙介绍:“恩,梁阿姨,这是我老公顾渊。”转眸又对顾渊说:“顾渊,这位就是我之前和你提起过的那位客户,梁阿姨。”
顾渊眉峰微蹙,礼貌地唤了声:“梁阿姨,您好。”
梁石竹盯着顾渊细细打量,眼睛里多了份审视,这种上上下下的审视在顾渊看来有那么几分不友好。
顾渊故意清了清嗓音已示提醒。
面前的男人容颜清隽,谦和有礼,浑身自有一份深度,和知知站在一起时格外的郎才女貌。
梁石竹似是自言自语,似是夸张,“挺好的。”
江知:“……”恩?
梁石竹立马回过神来,“哦,我是说,知知,你眼光挺好的。顾渊,名字也很好。”
江知:“……”啊?听梁石竹这样讲,怎么有种丈母娘看女婿的感觉?
是她的错觉吗?
梁石竹知道自己的情绪外露得太多,连忙说道:“哦,我亲戚肯定等急了,知知,咱们下次再聊。”
江知点点头,说:“诶,好。”
电梯走走停停,他们说完话的时候,电梯恰巧又过来,顾渊牵着江知的手进了电梯。
而这边,梁石竹往走廊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朝着两人的背影又看了会,才急急忙忙往最里面的病房里走。
梁石竹在门口调整了下心情才走进去,她的唇角微微勾了勾,推门而入时,“沐沐啊,妈来了…”
病床上的少年偏瘦,皮肤是病态的白,像是白炽灯下泛着冷冷光芒的白色瓷砖,他的眼睫动了动,却不愿意睁开。
医生说他浑身多处骨折,在那么高的楼上跳下来没死是奇迹。
可他偏不想要这样的奇迹!
他叫姜沐,19岁,是梁石竹和姜建国的……养子。
梁石竹把保温盒放到的床头柜上,打开保温盖,里面是熬得浓稠的白粥。姜沐从高楼上摔下来,牙齿磕坏了好几颗,暂时也吃不了别的,只能用吸管吸点儿粥。
梁石竹温柔说道:“沐沐,妈熬了粥,你喝点,你要想吃什么,跟妈说,妈给你做。”
梁石竹一个人说,姜沐气息微弱,闭着眼睛至始至终没答,就像是自己把自己关进了一个暗无天日的小空间里,空间外筑起高高的城墙,谁也不许进来。
…
…
顾渊开车,江知有些疲累地坐在副驾驶上。
刚刚梁石竹在打量顾渊的时候,其实他也在默默看梁石竹,只是目光没那般外露。
顾渊觉得梁石竹看上去又陌生又熟悉,总觉得在哪儿见过,可是翻遍他前世今生的记忆,脑海里都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顾渊看着路况,出声问了句,“老婆,刚刚那个……梁阿姨,你认识多久啦?”
江知看着窗外的景致,懒懒答:“有几个月了吧。”
顾渊沉吟了下,“哦”了一声。
江知视线转向顾渊,“怎么了?”
“没什么,问问。”
…
六点十分的时候,两人弯了趟超市,一耽搁,到家就差不多六点半了。
两人到家还以为黄秀林已经回来了,却没想到家里没亮灯。
顾渊去开门,江知把车上的食物拿下来,两人刚进门,就见黄秀林也骑着电动车晃晃悠悠到家了。
做了两个多小时的农活,黄秀林身上一身的汗臭味,虽然有草帽戴在头上,可没遮到的地方被太阳晒得通红。
这个天,就是四五点,太阳依旧火辣辣的。
做儿子的哪有不心疼妈的?更何况还是没了丈夫的老妈。
顾渊略显责备的语气直接就来了,“妈,不是和你说了,别去做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