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知道,自这一刻起,就没有了退路。未来凶险万分,而她没有办法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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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晚了下来,屋外灯火点点,屋内红色喜庆。
沈辞一到这居所?,便拆下了头上的金钗,换下了衣服,转而穿了一身轻便的。还好这屋内没有宫人守着,还好不是大婚那种仗势,不然她真?想溜了。
但是还是有一些害怕。
沈辞摸了摸挎包,从里面取出一个精致的簪子,插在了发髻上。这簪子是那日祖先给她的,上面淬了毒,嗯,若是宋沉昭那个狗皇帝对她动手动脚,她、她就拼了。
不仅如此,祖先还给了她各种迷药啦、毒药啦。
她放松了不少。
宁王府,清宁居。
宋行舟这一日都放不下心,右眼总是突突地跳着,他看着身旁的惊禹,问道:“此时她已进宫了吧?”
惊禹在一旁着实?无奈,心说,主子啊这天都黑了,怎么可能只是进宫呢?恐怕都洞房了!
果然他还是嘴欠不已,还特别贴心补充道:“此时恐怕都已洞房啦。”
宋行舟眉目间一凛,仿佛忽然冰冻三尺,“惊禹。”
“嗯?”惊禹此刻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但下一秒他就悟出了这句话的意思,连忙补救,“啊,主子!这种事情不会发生的,真?的,属下拿狗命担保。”
是狗的命,不是他的命。
宋行舟没再开口说话了,但却示意惊禹退下。
此时,屋里就他一个人,烛火明亮,但他对着书,却怎么也静不下心。
他想,从一开始他就在骗她,从一开始他就将她作为一枚棋子。
这其中过了近一个春秋,如今真?正把她送到宫里,让她做那等危险之事的时候,他忽然有些不舍了。
他想,他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为什么,他这么慌乱。又是为什么,他的心这么痛?
他不敢去想,不敢想着她和别人喜笑盈盈、芙蓉帐暖。
“咔嚓。”想到这个可能,宋行舟目光已经冷了下来,手中一用力,毛笔杆便断成了两半。
“沈辞,我思来想去,我真?的没有骗你,但是我骗了我自己。”
这一夜,宋行舟心中慌乱又空荡,他不知道
自己这是怎么了。
但当?他推开窗,遥远地瞥见京城的万家灯火时,他忽然明白了——
原来他一直都骗了自己。
他过去对她的假话,实?际上是他自己都未意识到的真?话。
从而等失去她后,才忽然明白,自己心中的那份珍贵,原来是她啊。
宋行舟沉默不语,眼中有着灯火点点,如那夜七夕的河中,花灯漂流,无尽的难过却如流水一般,永不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