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玉折渊的意识……
那么是谁在操纵傀儡?还是玉折渊早早在傀儡身上埋伏下了一丝魂魄?
闻岳并不感觉轻松,反而觉得自己仿佛被重重疑窦包裹成了一只巨大而无力的茧。心脏艰难地跳动着,每一下都沉闷不已,牵动并撕裂了陈放数月的旧伤疤。
他无可奈何,只能暂且收下乾坤袋中价值连城的宝物,交代掌柜的不要与任何人提起账房傀儡,想了想,还是问:“那么他现在在哪儿?”
“这鄙人确实不知道,账房傀儡和前东家很像,都行踪不定,有事儿才会找我们。”掌柜的觑着闻岳的眼睛,发现不知何时,现东家眼睛里爬满了一层血丝。
他急忙补充:“紫月节篝火会快到了,说不定他在外面等您呢。”
闻岳默然半晌,摇了摇头。
他没有再为难掌柜,放他出了小巷。
整座小巷只剩下闻岳、谢殊与司徒熠三人。
紫色的月光照不进这里,唯有不远处陆续燃起的篝火,将黯淡的光晕投入漆黑的小巷,拉出三道长长的影子。
谢殊看不见闻岳的神情,只能透过两层面具瞥见他的眼睛。他的双眸依旧清澈如湖水,什么情绪都一览无余。
谢殊从中读到了难以掩饰的慌乱与不安。
他按捺住心中油然而生的烦闷,握了握拳,单独对闻岳传音:【师兄,你是不是怀疑仙君还在?】
闻岳看向他,什么也没说,谢殊就明白了他的疑问。
【其实我也怀疑。】谢殊道,【但我们进行过无数次搜魂,皆一无所获。】
【就算仙君还在,因知晓你的身份不愿告诉你……但怎么会不来取自己的本命法器?】
【账房傀儡又为何这么做?是谁在操纵他,谁又想暗示你什么?】
闻岳沉默良久,道:【我不知道。】
【……那你想知道么?】
【什么意思?】闻岳豁然看向谢殊。
谢殊直直盯着他的眼睛,倏地发现自己不想直白地说出口。
可他不愿欺骗闻岳,顿了顿,还是道:【无论修士还是凡人,去世后倘若魂魄还在,便要重入轮回。】
【我一直在想,我们用搜魂术发觉不了仙君的哪怕一丝残魂,会不会是方法不对,走错了路。】
【或许仙君因为什么原因,不想让别人知道他魂魄尚存。唯有鬼族最高秘法,可以超脱搜魂术验证这一点。】
【师父在时,其实与鬼王以及鬼族千岁都颇有交情。】谢殊道,【竞宝会中还有一个项特殊的宝物可以拍下,竞得者可以向千岁问一个问题。】
【一共三次机会,目前还剩一次。】谢殊道,【只要师兄你想,我们可以立即把它拍下来。】
【关于魂魄与鬼族的问题,千岁无所不知。】
闻岳明白谢殊的意思。
似乎只要他开口,真相便触手可及。
可纵使玉折渊魂魄尚存,还能重入轮回甚至有那么一丝复生的可能,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那见不得光的卑微与爱慕,应当与仙君的白衣一同埋葬在青承山的衣冠冢中,再也不要起一点妄想与波澜。
【往生镜中,我看见了未来,】闻岳闭了闭眼睛,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我看见了躺在床上的一具骸骨。】
【所以仙君应当不在了。我们再不相信,再去求证,也没有什么意义。】
【倒是小桃夭……】闻岳生硬地转移话题,【师弟,你问过千岁么?】
【嗯。】谢殊道,【天罚的问题,至少在鬼界无解。】
闻岳再一次陷入沉默。这一次谢殊也陪他沉默。
好一会儿,闻岳勉强调整好自己。
他不想戳谢殊的痛处,也不想让傻徒弟与谢殊为他担心。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子时将至,先不想这些了。】闻岳故作轻松地拉住司徒熠与谢殊的胳膊,朝小巷外走去,【篝火晚会即将开始,咱们好不容易来一趟,还拿到《阴阳簿》,简单庆祝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