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权等人在这前厅里互相交谈的时候,而在申府另一边的闺阁里,亦是上演了一场母女谈心。
申家大娘子,也就是申礼的娘亲,她拉着自家姑娘的手,语气更咽地道:“珺儿呀!”
“这三年来,真是苦了你了!”
申珺的闺房里,申家大娘子和申珺母女两个坐在湘妃椅上,互相依偎着。
而申家大娘子每每想到自家姑娘在三清观里呆着的那三年,就会情不自禁地会流下眼泪,心中更是疼惜不已!
甚至,她对于自家官人的埋怨也是会不断地生出。
在申家大娘子的眼里,其实申珺的那三年祈福根本就是无用之功,对于官家来说,他老人家也根本就不看重此事,是申守正非要如此行事,一意孤行地非要将申珺给送到道观里。
那时候,整个申家当中,除了申礼是与她站在统一战线,反对将申珺给送走之外,申守正和申珺自己,却都是赞成此事,也正是因为如此,申家大娘子才会勉强同意。
“娘,您别这样!”
申珺倒很是明理,知道申家这般做的原因究竟是为何。
虽说官家仁厚,或许是不会将此事记在心里,但是,作为臣子的申家却不能无动于衷,由此一招,倒是应有之理。
不过,申家大娘子这一片慈母之心,却也是叫申珺无法言语,故而,她眼下也只能是尽心地宽慰,而不说其他。
毕竟,申家大娘子着实是想不通的,在她单纯的脑海里,官家就是大度之人,是不会将这些小事记挂在心上的,她所看到的,相信的,永远都是别人在外面表现出来的模样。
申珺拿出帕子在申家大娘子的脸上细细地擦拭着,同时,也开口说道:“娘,其实,女儿这三年来也不是一无所获啊。”
“娘,您看,这就是女儿这三年来的成果!”
申珺一边笑着,一边从身后取出了一方绣帕,展示给申家大娘子看:“娘,您瞧,这方双面绣就是女儿在这些年里学会的技巧。”
“这绣工啊,可是女儿自己从大宗师的绣品里琢磨出来的呢!”
申家大娘子结果女儿递过来的绣帕,凝神望去。
只见,这方洁白无瑕的丝巾上,竟是绣上了一副万紫千红的绚烂百花图。
其中,红的黄的蓝的绿的紫的……数十种斑斓惊艳的花儿全都是俏生生地绽放在丝面上,各种各样的花朵枝干叶子等等一切本是应有之物也全都真实地绣在上面,叫人望之以为真。
同时,更不用说,那些花儿全都是各有姿态,各不相同了。
“呀!珺儿,这是你绣出来的吗?”
申家大娘子震惊地翻过手里的绣帕,面上一片惊异!
要知道,这种绣法可是江南苏绣世家,苏家的不传之秘,他们家的绣娘可都是自小收养,而后经过多年的调教,再通过大量的练习后,方才能从百人里勉强地培养出一个宗师绣娘来。
至于其上的大宗师绣娘,那就更是万中无一,机缘巧合才能在某一代的宗师绣娘里出现一位。
而眼下,申珺口中的大宗师则就是指这一代的苏家绣娘,名为“婵娟”的大宗师绣娘。
说起来,这苏家本是江南路江宁城里的一介布商,可就是因为他们家极具钻研精神,于布匹刺绣一道上发明出许许多多独特的东西来,因此,经过近百年的发展,他们家现如今已然是江南地区的大布商。
甚至,就连皇宫中都有一些江宁苏家的作品,他们家的产品更是在近几年里有望成为贡品,使得苏家成为皇商。
而一旦获得了皇商的身份,那他们家可就有了质的飞跃,将有可能使得苏家发展的更快!
只不过,据传闻,这苏家眼下似是有些青黄不接,他们家下一代的继承人仿佛是有些问题,好像有些悬。
但是,言归正传,申珺所言的大宗师,就是指苏家的“婵娟”大宗师。
“是呀,娘!”
申珺见申家大娘子已经恢复了常态,于是赶忙继续着这个话题,以免得她老人家又是再度回忆起了先前的那些东西。
“其实呀,这绣帕不过是我先前试验的作品罢了,我呀,眼下正在绣一座双面屏风,将来呀,也好送给阿弟,让他娶亲用!”
申珺指着屋子里的一处屏风,向着申家大娘子开口解释。
“礼儿娶亲?”
听到这一句,申家大娘子神色一动,却是忽然想起了申礼昨日里与她说过的那些话。
“对了,珺儿!”
申家大娘子伸手拉住了准备给自己展示作品的申珺,开口问道:“你对自己的终身大事可有何想法?”
“你的心里,可曾有过对未来夫婿的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