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市里开会,并没有敢坐奔驰,可是大家见到他,七嘴八舌都在说他那辆奔驰。
“老仲,什么时候给你温车啊?”温车与温锅意思差不多,都是图个喜庆,讨个彩头。
仲星火看着市长,“这车啊,算了,还是放那里吧,烧屁股……”
“要不我们换换?”市长笑了,“我这个市长还不如你这个厂长,我不怕烧屁股。”
“那我让他们开过来,”仲星火马上道,“这下我可敢睡个安稳觉了。”
“别,”市长一听连忙摆手,“你开过来,我的屁股就烧着了……”云海市长才坐奥迪,他这个县级市的市长坐一辆虎头奔,那画面不也想……
一路上,仲星火看到一张张笑脸,听到或是调侃,或是恭喜,或是开玩笑,可是都羡慕他坐上了奔驰。
“唉,这么大岁数了……”回到办公室,他就摇头,“……算是跟对人了……”
对这个年轻的总经理,一时间,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结果,晚上,在当地几个厂长联合设宴举办的“温车”宴上,仲星火大醉。
阎国忠倒没有仲星火这么多顾虑,当奔驰开回阎家渡,村里的孩子就跟在车屁股后面一路狂奔。
“奔驰,”阎国忠下了车,轻轻地拍拍车子,拍重了他自己心疼,“最好的车,真没有想到,我还能坐上车……”对着村里一帮老兄弟,他散发着手里的香烟,满面堆笑。
“二哥,”阎国忠排行第二,“当年儿子结婚,也没见他这么笑过。”一个村民接过香烟,就小声嘀咕道。
照例是高兴的晚宴,照例与仲星火一样,阎国忠也喝多了,“老婆子,做个罩子给我罩起来……把车罩起来。”
“不开?”一个老兄弟也喝得面红耳赤,“当祖宗供着。”
“它就是我祖宗。”阎国忠迷迷糊糊地喊道。
呼噜呼噜——
睡到半夜,一声惊雷就把阎国忠惊醒了,他一轱辘从炕上爬起来,“你到哪去?”看着他披衣出门,老婆子也醒了。
“我看看车去,别淋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