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凤和气得脸色蜡黄,回到总厂,他一把推开陈世法办公室的门,“老陈,老陈……这个秦东,我要处分他!”
陈世法却看看武庚,这两人可是亲戚呢,他倒了一杯水给周凤和,“嗯,秦东怎么说?”刚才他在区里开会,事情已经都知道了,原本用在厂里发展上的一百五十万资金,被秦东全部挪用购买了国库券。
秦东怎么说,说了什么?
周凤和发热的脑袋渐渐凉了下来,秦东刚才说了什么,好象什么也没说,冲自己吼冲自己喊的都是厂里的那帮混小子。
“他什么也没说。”周凤和叹口气,“有工人说,买国库券是为支援国家重点建设,这道理也对啊,这就涉及到大局和小局的问题了……”
听周凤和这么说,武庚暗骂一句,奶奶的,这小子,把周原则都给气糊涂了。
“老周,我明白你的意思,”陈世法马上点醒他,“秦东买国库券,这是对的,错在他就是要买也不要紧,但要以厂里的名义,他现在把国库券分给职工个人了……”
是啊,买国库券支援国家建设没有问题,周凤和也反应过来,但是秦东却把本应单位拥有的国库券都分给了职工个人。
“处分他……?”陈世法茶色眼镜后面的目光,忽忽闪闪,很是悠远。
“一定要处分他。”周凤和仍余怒未消,“对厂里的发展,秦东有功,但也有过,”他抬头看看武庚,又摇摇头,“唉,秦东就是个刺头……”
这一点,武庚没说什么,他深表赞同。
从他到厂里时,秦东那时还是个刷瓶工,就把人家庐州厂的总工给怼了,后来,秦东胆子越来越大,远的不说,八九年嵘啤把海城打得喘不上气来,陈世法的意思把海城啤酒兼并算了,秦东却不听陈世法的,给了李建义喘息的机会。
八八年,他自己要求去糖厂当厂长,跟工业局的王从军局长都谈好了,厂里还都不知道。
八九年,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进嵘啤工作,厂里研究不让招收职工,他愣是招了四十个有前科的……
“这一桩桩一件件,”果不其然,陈世法也记着哪,“我不说,不等于没有,秦东在阎家渡开办纸箱厂,别以为我不知道,还有,滨城大法寺汽水厂,跟他没有关系?……”
周凤和和陈世法都看向武庚,武庚就不说话了,看着周凤和眼前的茶杯里的水一口没喝,他端起来咕咚咕咚喝了个一干二净。
“小秦有功不假,远的不说,近的研发出玉米啤酒,打入美国市场,”陈世法的声音突然急促起来,“为他着想,这次也要处理他,给他个教训,……谦虚使人进步,骄傲让人落后,不知高低,不分轻重,不明缓急,将来会出大事……”
“有能力的人都有个性……”武庚自己给自己倒上水,“那国库券,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