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昨晚一夜折腾,两人今天起得都很晚,也就不好意思到小桔妈那边吃饭了。
杜小桔在煤气上热了一点结婚时的喜饽饽,还有昨天来亲戚时的剩菜,又从厨房的盆里盛了一盘猪蹄冻,这才叫起炕上的秦东。
“今天到我舅舅家去拜年。”杜小桔给秦东冲了一杯豆粉,“你中午能去吗?”
“能,上午我先回厂里一趟,区领导和局领导过来开会。”秦东皱着眉头看一眼杜小桔,豆粉里有股怪味,他不太愿意喝这东西,可是看着杜小桔的眼睛,他就象喝中药一样把豆粉喝了个精光。
杜小桔就笑了,夹过一块猪蹄放进他的嘴里。
……
“再回首,云遮断归途,再回首,荆棘密布,今夜不会再有难舍的旧梦,曾经与你有的梦,今后要向谁诉说……”
肚里有充足的热量,浑身上下就又充满了力气,秦东哼着歌儿就从车上跳下来,大踏步走进办公楼。
“秦厂长。”罗玲从后面赶上来,她新烫的头发,显得很是时髦。
八十年代,北京、上海流行的衣着与发式不出一个礼拜秦湾就能流行开来,而进入九十年代,港台风的衣着与发式慢慢就变得越来越普遍了。
“见过林一达的父母了?”两人并肩朝会议室走去。
“嗯。”罗玲笑得露出两个酒窝,年前,她跟滨海的林一达确立了恋爱关系,林一达的父母都是退休的高官回秦湾颐养天年,对这样的家庭,罗玲很不习惯。
“秦厂长,咱们厂什么时候盖楼房,我可不想住他家……”罗玲笑着看着秦东,“当初你把我从商业局忽悠来的时候,可是说两年内同咱们厂能分房子,现在都过去四年了,在商业局,象我这样资历的早分上房子了,都是五十多平米……”
“这你得问老陈,他是总厂厂长……”
罗玲就停住了脚步,她嗔恨地盯着秦东,看着这个背影,“这才刚结婚,就学会打太极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