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工怀疑地打量着二人,又仔细地看起两张图纸来,一样的序列,一样的错别字,序列一样有可能是人的思维模式使然,可是错别字一样……
他不敢想了,在这样全国性的会议上,在这样的涉外饭店,怎么可能?
“老焦……”秦东的声音透着一种猫戏老鼠的戏谑,焦文海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继而变得一片死灰,“东窗事发”四个字,如电光火石一般在脑海中一掠而过。
抄得太细也抄得太急,没想到连错别字都抄上了。
在场的人,无论是部里的两位局长还是两个省的厅长、处长乃至厂长,大家都是久历宦海,就是卢工也是人老成精,这两份图有什么关联,大家都想到了最坏的也是最有可能的一种可能……
今天中午吃完午饭,秦东回到房间就知道自已的图纸被动过了。
作为一个轻微的强迫症患者,他的东西摆放得很整齐,但是现在图纸没有放在原来的位子上,这个很好查,问了马照国又问了楼层的服务员,真相已在他的脑中……
可是他进入会场前并没有声张,现在他也不想声张,如果他说出来,两个省的轻工系统的梁子就结下了,心结恐怕要几年甚至十几年才能解开,就是部里脸上也不会好看,出了这种事,会议组织者江南省一轻厅、二轻厅脸上也没面子……
卢工在看着秦东,从秦东的表情和语气中,他猜到秦东已经有了自已的想法。
“你服不服?”秦东一抖手中的两张图纸。
焦文海脸上又惊又惧又怒又悔,表情不一,五味杂陈,他看着秦东的眼睛,良久才吐出一个字来,“服。”
秦海轻机厂的厂长眼睛一闭,长叹一声,他已经猜到发生什么,可是这就象皇帝的新衣,大家都不说,都在装作不知道,但听到焦文海认输服软,他再也忍不住,推门走了出去。
“怎么样?”
等候在门外的廖鲁生、何涌生、陈世法等人都围了上来,见他这幅样子,众人立马欢喜雀跃起来,秦海轻机厂厂长挤过他们,冷脸离去。
“我们……赢了?”廖鲁生说得很艰难,喉结激动地在上下快速动着。
会议室内,大家好象都没在意秦海轻机厂厂长贸然离去,算帐要等到秋后的,而不是现在。
此时,会场内一片和谐,部里的领导与两个省的领导轻松交谈着,好象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卢工看着走到一边把位置让给领导的秦东,这个小青工,技术高明,但看来绝不是个愣头青,人情练达,世事洞明,这都是学问啊!
“小秦,我们走。”看着一众领导朝门外走去,衣谨来到秦东身边,“看,都出汗了……”她掏出手绢,“擦擦汗吧……”
……
梁永生的房间里沸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