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海也没管钱盛,从车上下去,敲开了一出女观的后门,不大工夫,从里面出来一个年老的姑子来。这姑子也没换衣裳,直接就上了马车。马车上挂着一盏灯,钱盛这才敢抬头看,却不想这一看就吓了一跳,“芳姑姑?”
被叫做芳姑姑的女人朝钱盛看了一眼,就又闭上眼睛。
一行人在路上颠簸了一晚上,在城门开的时候第一个进了城。
等进了院子,芳姑姑这才问德海:“伺候什么主子?什么章程?”
钱盛也垂着手好好的听着,伺候人不怕,伺候惯了的。但至少得知道,伺候的事哪位主子吧?
德海将两人叫到房间,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说了一遍,“此事事关重大。若叫此二人生出事端来,那便是顶天的大事。我对别的老宫人不熟,也就是跟苏培盛有几分不知道算不算是交情的交情,这才认识了二位。”
其实就是在苏培盛死后,照佛这二人而已。
可现在却是唯一敢相信的人了。
这两人都是在宫里呆老了的人了,从先帝在潜邸就在雍王府中,主子可以不熟悉奴才,奴才不可能不熟悉主子。
芳姑姑皱眉,她知道自己的事,她本也不是什么皇后身边得力的人。平时也就是伺候主子沐浴更衣的奴才。她跟苏培盛熟悉,那是因为,她还负责给苏培盛传递关于女主子的一些消息。
一听说有人冒充先帝和皇后,她皱眉看向德海就像是看智障:这是能冒充的吗?
哪怕是孪生,也没见过一模一样的。先帝才走了十五年,你就忘干净了?连人都认不出来了?
这种事一听就麻烦的很,说实话,她是一点也不想掺和到这些事里来的。
可既然来了,德海把话都说透了,自己是万万走不了的。真要这么走了,这个神神秘秘的德海怕是不会叫自己活着离开。秘密这种东西,当然还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了。
她跟钱盛对视一眼,算是服从这个安排。
都是专业人士,很快就先把自己收拾利索了,换了一身衣服等在外面随时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