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桐看她,“你没挑明?”
“那回夜班了一半,不舒服想回去休息,悄悄开了门怕吵了他和孩子休息,结果……门口一双女人的鞋……那鞋不是我的……”姚大夫左手不停的搓着右手手指,“后来我就出来了,下楼在车上等着。看见他送那个女人下楼,看着她开车离开……我假装啥也不知道……”
这种心情,只要代入一下,就全都明白了。
“我刚开始,想的是我得下来拿把手术刀,怎么给这两人放血。后来上了车了,我冷静了,就想,我要是杀了人了,孩子怎么办?我得杀了这对狗男女,还不能叫警察怀疑到我身上。那段时间,我整天琢磨,弄什么药能悄无声息的将这对狗男女弄死……可时间长了我还没想到完全的办法的时候,心里那股子冲动没有了。更多的想的是,孩子要是没了爸爸,怎么办?不杀孩子爸爸杀了那个女人吗?一个巴掌拍不响,男人没那个心,人家怎么勾搭都是勾不走的。我又开始自责,说是不是我哪里没做好。我整天加班,我忽视了家庭……我要是早听他的,不在急诊干了,不冲着急诊的副主任主任这个位子使劲了,随便在哪个科室混着日子,大部分时间给我的家庭,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我要是早回归家庭,是不是他就不至于走到这一步……被那个女人拉下水……”
从恨不能杀了对方,到自责悔恨,婚姻的破灭,能将女人拖入地狱死上好几回。
这是谁也不能替代甚至是宽慰的。
她丈夫情节不严重,退还非法所得之后,法律上应该是没什么大的责罚。但是医院……公职是必然不能保留的。
而姚大夫就不得不面对选择:离还是不离?
以前能装傻充愣,第一,不想毁了家。第二,为了面子,不想叫人看她的笑话。
而现在,她就是想掩耳盗铃,也做不到了。时时处处都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姚大夫看林雨桐,“我知道你去开会了,我今儿来,就是在这里专门等你的。跟你说这些,就是说一下我的处境。以前我就干我的工作,所有的人际往来,都是他处理的。我性子太直,得罪的人不少。在急诊科,连主任的面子我有时候也不给。人家看着我男人在人事上,多少还对我宽容几分。但是现在……树倒众人推。今儿跟你说这么些,就是告诉你,在省一……没法呆了。另外,我也想给孩子换个环境。”
“你想调动工作?”林雨桐很惊讶,“有想去的地方吗?”
“下面不管是哪个地级市的医院,哪怕是县医院,都行。”她这么说。
技术方面她不错,急诊手术她都来得。到了下面的医院,级别还能升一升。
姚大夫就道:“……这会子,都躲着我……我能求的人,数来数去,也就是你了。”
林雨桐没犹豫,“好!”一口就给应下来了,“我先去打听一下,尽快给你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