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视完了,就不用操心了。夜里也没有妨碍,一般是子时那俩夜读书的才打算睡,可这个点,结巴都已经准备起身了。他是天一擦黑,关了门就睡的。这个点金嗣不睡,一直守着听外面的动静,也看几页书,写几个字。等结巴起身了,他才去睡。结巴睡觉的时间也不短,如今天黑才下午五点多。从这个点睡下去到夜里十二点,这也六个多小时了。睡是足够能睡饱的。白天活干完了,靠在炉子边想眯一觉也没人拦着。
所以,这院子里是昼夜都有人醒着,竖着耳朵听着的。
但作为主家,琨哥儿要是不重视,那别人就更不会重视。他这般雷打不动,那下面的人心就一直是提着的。
两人巡视完,各自回屋。
琨哥儿回房的时候,白氏还没睡,手里拿着针线正忙活呢,“不是叫你早点歇着吗?”
每天晚上巡视回来,她都在灯下干活。他以为是给孩子做的,想着明儿不行叫管家请两个村里的嫂子婶子过来,帮着做起来给点钱,管两顿饭的事。
可拿起来一看,竟不是,是一双颇为鲜亮的绣鞋。这鞋子细巧,也小一些。这不是白氏自己的,她的脚有多大他很清楚。也不是自家娘的,娘是能跃马扬鞭的人,又打小习武,脚板可不小。璇姐儿?更不是!这丫头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水红的颜色了。
他就问说:“是给琳姐儿的?”琳姐儿只比自己小几个月,实际年龄却比白氏还要大一点,没道理给隔着房头的小姑子做鞋。
白氏面色一红,“不是……是给大嫂的。”
大嫂?
姚氏?
琨哥儿的脸一下子就拉下来了,一句话也没说,扭身就睡去了。
白氏站起来,想说点什么,那边却背过身子不肯搭理。她咬着唇……这是新婚至今,从来没有过的事。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一家子都看得出来,这小两口的情况不对。
儿子媳妇闹矛盾,婆婆装聋作哑就好。这种事是往往以插手就更坏事,她忙她的去了,今儿得待客呀。只叫白氏在屋里却歇着,啥也别干。
那边四爷却叫了儿子去书房,“怎么回事?”
琨哥儿没法跟亲爹说呀,他只问道:“您前儿不是还说,忙过舅舅的事,得亲自去接一趟姑太太。要不……儿子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