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去多久，燕云殊在宁逾白示意下，轻轻跃下落在地面，可能是藏身太久，导致腿脚有些麻痹，差点儿摔一跤，好在他反应迅速，赶在宁逾白伸手前，先扶住墙壁稳住。

“快走。”他低声说。

宁逾白点点头，两人顺着假山另一出口绕到偏僻墙角，等真正从汤府逃出来，燕云殊才猛出一口气，捂着心口感觉到缺氧，说话带着颤声：“吓死我了。”

宁逾白没太大感觉，也并未因他的反应而说什么，静静等着他反应过来。

燕云殊知道不该在这耽误太久，拍拍宁逾白肩膀：“走走走。”

两人当即决定回到小院子再说，回去路上燕云殊想起谷雨，问是不是他们露出痕迹被汤府的人发现，导致护卫过来。

宁逾白否认了：“谷雨他们应该去跟去销毁证据的那个人。被看见之人，或许是与我们一样，对汤府心怀疑惑的人。当日永乐怪异景象不止说书人一人看见，

想来有好事之人，也想弄清楚汤府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燕云殊频频点头：“今晚收获不小，但终归没探到更有用的东西。我刚才想去书房那边转转，指不定会发现点什么。可惜了。”

“今晚不行，那就明晚再来。”宁逾白说。

燕云殊知道他这是在安慰自己，以汤蕉志的聪明程度，有今晚的外人闯入，明晚乃至以后，府内防备只会更森严，他们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到书房那地方去，无疑是痴人说梦。

思来想去，今晚竟是最适合探查的好机会，还平白无故没了。

燕云殊懊恼锤拳：“该直奔书房而去，查什么姜衔玉。”

“也不能说见姜衔玉没用。”宁逾白推开院门，让他先进去，“至少知道他们不知道我们在哪，又扮做什么模样，只知道有个贵人。听姜衔玉的意思，白日里没能成功抛绣球，已让人有怨言。”

燕云殊：“这与书房里面藏着的秘密一对比便显得不值得一谈。拿汤蕉志卖官这事来说，书房里肯定有他与人合计的证据，若是…算了，说这些也没用。今晚这趟没白去。”

宁逾白：“卖官也不单是汤蕉志一人决定，吏部有他们的人。不，或许六部都有他们的人。”

燕云殊一想到眼皮子底下就有人搞鬼，顿时不寒而栗。藏在身边的危险从重生那刻他就在时刻提醒自己，没想到查到如今，还是一无所获。

准确来说不能算是没头绪，有个已经在探查的怀疑对象，尽管那个人是他很不想怀疑的。

“我怀疑我不在宫里的消息已经走漏风声，得到消息的人不知我何时不见了罢了。”

“或许能猜到，只是一时拿不准你是先去了潮州还是先到永乐。才想出来用抛绣球一事来吸引你。这不太像淳于璞的手笔，他与你自幼一起长大，对你再了解不过，该知道你不会被这等低等手法诱出来。”

“也不好说，有时越是看着不是，最后越会是他。我如今人在永乐，哪怕盛歌有人假扮撑场子，也瞒不了太久。看来我得让荷梵带人去潮州走一趟了。”

宁逾白见他低眉沉思，眼中光芒熠熠生辉的样子，心里不禁感慨，他真的成长了。开始懂得利用优越的自

身条件为自己解难，这是好事，可心里的怅然怎么都挥之不去。

早些时候，他做决定会询问自己的意见，还会担心做的不够好，如今都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