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殊一看他这架势,惊得话都说不利索:“你、你要下厨啊?”
早已得到指令,在厨房里面帮忙的谷雨插嘴:“公子有所不知,我家公子没入仕途前,很喜欢钻研吃喝。不管走到哪,最先去的地方便是当地最受欢迎地小吃街。后来入朝为官,深感这一喜好会被人拿捏住,便硬生生改了。纵然如此,一身出神入化的厨艺还在。”
燕云殊惊疑转头看宁逾白,眼神里将信将疑。
宁逾白这时已在净手准备和面:“许多年不做,可能没有那么好吃。”
燕云殊:“无妨,你能为我亲自下厨,我已经很高兴。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吃完。”
也是这时,他方才发觉先前一厢情愿以为宁逾白喜欢他,主动贴上去有多可笑。
打从心底里,他对宁逾白就不了解。单纯知道对方入朝后种种事迹,却不曾想了解过往,更没想过和人多谈心,多接触。单方面以为为人好,自我脑补过度,闹出诸多笑话来。
幸好。
宁逾白及时拒绝,让他认清现实,找回自我。
近段时间接触下来,他渐渐能平心静气面对宁逾白,至少不会再因为对方关切举动再想多。
他知道宁逾白做的那些,都是因为身份。早先宁逾白接下命为摄政王的圣旨,就是接下个重担。无论何时,都要尽力护他周全。所以一路走来,他都在尽全力配合宁逾白,不添麻烦。
这会宁逾白为他亲自下厨,心里波澜将起又被匆匆按下,他不知从哪捞过个小凳子,坐在桌子不远处,歪着头看宁逾白手法娴熟地揉面。
思绪飘到方才想过的问题上面。
当年他父皇究竟做了什么,能让宁逾白答应护他周全,还不会生出异心?
他想的太出神,没注意到宁逾白往他这边飘了好几眼。
宁逾白想,近来小皇帝沉思的次数越来越多,人也在随着沉思成长起来,或许用不了多久,会彻底成为房经赋等人想要的那种能独当一面得皇帝,骤时他将变得不再重要。很有可能燕云殊会言出必行,放他自由。
这是他要的结果吗?
一开始领下圣旨时候是这么想过的。
那现在呢?
宁逾白看
眼玉骨扇翻飞在指尖,啪得一手收好,玩的花里胡哨得燕云殊,不确定了。
宁逾白:“你在想什么?”
燕云殊脱口而出:“在想你当初怎么答应父皇做摄政王,护我到今?”
待回过神来,燕云殊摸摸鼻梁:“我说真话你别生气。”
宁逾白近来还真没生过气,闻言道:“说来听听。”
燕云殊收起扇子,坐姿很规整,仿佛这样能给予他继续说下去的勇气:“你我无亲无故,为何要帮我守这江山?我是初登基没经验,但身边可用之人不少。父皇安排你做摄政王的用意在哪呢?”
“并非我对朝中大臣没信心,是以你的能力,哪怕不想让我做这个皇帝也是绰绰有余。你别慌,我打个比方罢了。就是突然想到这件事,忍不住好奇。”他又说。
宁逾白早先以为他知道先皇做下的种种,包括让自己成为摄政王的原因,没料到他竟一无所知。猛地被提及到,宁逾白下意识不想让他知道:“没什么原因。是我自己愿意为这大好河山鞠躬尽瘁罢了。”
燕云殊是不信的。却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人生在世,谁都有点不想被他人知道的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