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想过这是宁逾白故意准备好等他,只当对方明明饿了想偷吃,被他撞见随意找个借口罢了。
他没拆穿,从善如流坐下,拿过桌子上的酒壶,掀开嗅了嗅:“十洲春?”
宁逾白也跟着坐下:“是,你最喜欢的酒。”
燕云殊给两人斟满酒,端起来没再像先前喝酒那么猛似的一口闷,而是小口喝着:“酒是好酒,喝着不再是那个味道了。”
宁逾白心跳骤停少顷,怕小皇帝从近来这一月的接触里知道了什么。
但燕云殊下句话立刻打消他的顾虑:“我说错了,酒还是那个酒,之所以觉得变了,是喝酒人心境变了。人啊,不愿承认自己改变,只好冤枉不会说话的死物。”
宁逾白微微怔神凝视杯中酒,喃喃道:“是啊。”
“今日听说书人那席话,我心里始终觉得不对劲,便先让荷梵先行一步,悄然过去打听。”燕云殊说起自己的打算,他们这行人说是能借着宁家旗号去永乐,实际宁家背后站着谁,众人心知肚明。
像汤蕉志刚做完地方调整,身体和心理都处在个紧张时间段上,再有个宁家商号到访,绝对会在收到风声前,夹起尾巴做人。他们想查的东西会如被灰尘蒙蔽的明珠,黯淡消失。让荷梵独自前去,一是他有自保能力,二是他很清楚他们想知道什么。
宁逾白:“用不着这么麻烦,我的人一直都在永乐待着,他们能坐实说书人没有说谎。永乐近来确实不对劲,汤和泽的死似乎对汤
蕉志打击很大,那几日闭门谢客,连有人击鼓呈案都是交由师爷处理。”
燕云殊若有所思:“难道汤和泽之前说的话不是在攀扯,而是事实?他真是汤蕉志儿子,不是能放在明面上来说的那种。”
宁逾白立刻接话:“私生子?”
燕云殊点头:“要好好查查汤和泽的母亲与这位清正廉明的汤大人间的事了。一旦证实汤和泽所言非虚,那汤蕉志富可敌国一事,恐怕也八.九不离十。”
宁逾白默然。
燕云殊来之前有做过这类猜想,哪怕成真,他也不觉得太意外。倒是更想知道汤蕉志是如何在永乐这地方做到富可敌国。这些年来永乐记录在册上缴税收账目没问题,燕云殊出发前已经翻阅过。
如若一切成真,那他的重点该放在汤蕉志如何发家致富上面。
燕云殊有预感,只要汤蕉志这个点被扒出来,那顺着萝卜带出泥,他会挖出一些不可思议的东西来。
“既然知道永乐有问题,那去到永乐,你要保护好自己。”宁逾白给他夹了两筷子菜。
燕云殊低头看见两人面前的两副碗筷,心里感觉怪怪的,却没问出来:“嗯,经过一个月的探索查找,影卫找到了郁云阁,你想听听这个人的传奇事迹吗?”
宁逾白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燕云殊:“我想先前我们手下人找不到他的踪迹是因为他人不在燕国,被误认为深藏不漏。实则那段时间他在南川。之前南川与我朝关系多有摩擦,隐有蠢蠢欲动之态,近来却突然安静下来,好似被驯服的小绵羊。这其中原因就和他有关。”
宁逾白:“他做了什么?”
燕云殊:“他机缘巧合下带走了南川太子景玉危。南川的情况你该比我清楚,景玉危虽贵为太子,但身边有众多心肠歹毒的兄弟们虎视眈眈,能不能活着坐上王位,还不好说,本来南川局势因老王上活着勉强维系太平。这时郁云阁将人给带走了,无疑是打破僵局。南川如今自顾不暇,自然没空找我朝麻烦。”
宁逾白听罢,道:“如此说来,这郁云阁还是个搅弄风云的大人物。南川不比燕国,那里高手辈出,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景玉危带走,是个高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