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片刻后传来小太监禀告声。
“陛下,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淳于璞淳于大人求见。”
燕云殊唇角微弯带着点笑意,坐起身来。
“宣。”
他和淳于璞关系不错。
从他还是太子之时,淳于璞便是伴读。
两人是表兄弟,淳于璞的母亲乃是当朝沁仪长公主,他的亲姑姑。
说起他姑姑,那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传奇女子。
上战场处理政务不比男子差。
唯独在感情一事上颇为坎坷。
这里暂且不表。
先说说淳于璞,在燕云殊眼里,那是个对他疼爱有加的好兄长。
先皇并未给他留下兄弟姐妹,但淳于璞却很好弥补这点。
两人关系自幼亲近,如今燕云殊为新帝,淳于璞跟着升职至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又是燕云殊眼前红人,可谓风光无限。
这不,淳于璞一进殿内便直奔床边来,满脸焦急不似作伪:“早间来上早朝,听摄政王说你身体抱恙,我这心里七上八下放心不下,便想着早朝后来看你,可感觉哪里不舒服了?”
说着伸手便要来探他额头。
许是前世留下阴影过重,燕云殊下意识偏头躲开。
“无事,朕感觉好多了。让表哥记挂。”
淳于璞似没在意,俊秀长眉隆起,依旧满心担忧:“陛下说的哪里话,你喊我声哥哥,我为你操心,那是理所应当。对了,近两日摄政王可有找你麻烦?”
“没有,他从没找过朕麻烦,都是朕不知好歹。”燕云殊说。
那都是宁逾白为他良苦用心,怎么会是麻烦呢?
燕云殊唇角弧度微微上提,裹着被子盘腿坐在床上:“表哥除了来看朕,还有别的事?”
淳于璞见他面色苍白极为虚弱,到嘴边的正事又咽了下去,只道:“等陛下好了我再说也不迟,或许,我禀告于摄政王也一样。”
“表哥还是说给朕听罢,摄政王诸事繁多,不见得有功夫管你。
况且朕身为皇帝,该做点贡献,总不能老躲在摄政王身边吃白饭。”燕云殊甚至还自我调侃了一番,只为听淳于璞的正事。
弄清楚淳于璞来此用意,说不定他能顺着这条线想起点什么来。
这对眼前暂无头绪的燕云殊而言,显得分外重要。
淳于璞神色微动,语气透着些许无奈:“陛下说的是,我也这般认为,可若是让摄政王知道我背地来寻陛下,说些不太好的事,恐怕……”
燕云殊眉头微皱,等等。
他怎么觉得淳于璞也在挑拨他和宁逾白的关系?
或许是出于哥哥为弟弟着想才这么说的。
燕云殊这般想着,心里还是突突的:“他为人大度,不会因这事儿与你过不去,说说吧。”
似乎被劝动,淳于璞吐露实情:“今年永乐等地上缴赋税已到城外,随行护送将领两日前递来奏疏,说是收到恐吓书信,信上说将在进城当日悉数必会取走赋税,望陛下派人出城接应。护送将领自感势单力薄,只能如实上报。”
受此提醒,燕云殊还真想起点事来。
那年赋税得来的官银确实被盗了,一分没给他留。
当时淳于璞禀告未能成功,被宁逾白搪塞带走,后官银被盗一案被他交给京兆尹查办,再后来结果如何,他不知道。
昏庸之君说的便是他。
燕云殊脸颊微热,好在如今还有机会补救:“朕知道了。”
淳于璞眨巴眨巴眼睛,没等到他下句话,遂不死心追问:“陛下有何计划?”
“此事待朕与摄政王商讨后再做定论。”燕云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