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的嘴巴张大,他在惊讶过后连续咳了好几声,被嘴里的口水呛到了,“这个不是我说的。”
黄单说,“嗯,是我自己想的,跟你没关系。”
司机被青年逗笑,想起了自己在外地读书的儿子,他启动车子,忍不住说了句,“你跟外面传闻的一点都不一样,主任会喜欢你的,他喜欢懂事听话的小朋友。”
黄单几不可查的点点头。
到了目的地,黄单下车,这里的水位比胡同里低了许多,他穿上那双湿鞋子,踩着台阶一路往上走,站在铁门口喊人。
出来开门的是个老奶奶,头发花白,手脚还算利索。
黄单知道她是吴奶奶,当年跟着聂文远一起住进聂家,直到现在还在照顾着聂文远,顶得上是半个母亲。
吴奶奶把黄单领进客厅,叫他赶紧把湿鞋子脱了,别弄脏地上的毯子。
黄单照做。
吴奶奶没去忙自己的事,而是在一旁监督着,她苍老的脸上不见笑容,看起来很不和善,仿佛是在担心面前的小青年偷拿客厅的东西。
要知道客厅里的哪个都不便宜,丢了,坏了,都是大事。
黄单脱掉湿鞋子,换上灰色的拖鞋,他心想,如果陈飞跟他一道来的,吴奶奶会笑的很慈祥,高高兴兴的拉着陈飞说话,给拿吃的喝的。
以往逢年过节,亲戚们会在一块儿聚餐,聂家的很多小辈都见过吴奶奶,有嘴巴甜的,就会讨老人欢心,譬如陈飞,他总是一口一个奶奶的叫着,很得吴奶奶喜欢。
也有调皮捣蛋的,让老人看着就烦,原主就是代表。
吴奶奶不喜欢原主,第一印象太差了,之后的这些年,印象越来越差,还蹲了劳改,品行好不了,跟哥哥姐姐没办法。
哪怕黄单现在收起了原主的小爪子,别人也只会认为他是在耍什么花样,就连原主的家人都不信原主会改过自新,觉得对方出了乱子,才表现的那么老实。
聂文远也不信。
黄单被吴奶奶的喊声打乱了思绪,他站直了身子,眼神询问。
吴奶奶板着张皱巴巴的脸,出口叮嘱道,“你做什么都小点声,主任在书房里处理要紧的工作,别打扰他。”
黄单说知道了,他问自己的房间在哪儿。
吴奶奶带他去一楼靠左的房间,“床被都是新的,给你铺好了。”
黄单说,“谢谢。”
吴奶奶浑浊的双眼微睁,又不当回事,“你把衣服给我,我拿去洗一下。”
黄单把袋子递过去。
吴奶奶没接,“你这孩子怎么听不懂人话,我是让你把主任的衣服脱下来,赶紧的,别磨蹭,这天不好,还不知道洗了什么时候能干呢。”
黄单说,“身上的衣服没脏。”
吴奶奶没好气的说,“你穿过了,能不脏吗?再说了,外面发着洪水,我看新闻了,说水里都是脏东西,有很多细菌,一个不好,皮肤会得什么病。”
黄单下车后走的很慢,衣服裤子都是干的,没溅到水,他没有搭理,只是把自己摔进了被子里。
房门砰地关上了。
黄单不是会跟老人较真的人,这次破天荒的那么做了,他在被子里动动眉头,觉得自己好幼稚,还没礼貌,“陆先生,我以前不是这样的。”
系统,“人会改变。”
黄单翻过身子,面朝着天花板,他把手枕在脑后,“我有时候在想,经历的穿越也许不是莫名其妙,是一场针对性的教学。”
“我总是在学东西,每个世界学到的都不同,这是第六次了,我知道我会学到什么,也会跟之前几次的累积在一起,变成我自己的一部分。”
系统,“知识就是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