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点一根烟抽,“嗯。”
不多时,三个孩子都站在黄单和江淮面前,最小的男孩不到十岁,大大的眼睛里写满胆怯。
年纪最大的就是烧饭的女孩,她是家里的老二,十八岁了。
来的路上,黄单就跟江淮商量过,是隐瞒阿玉的死,说她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还是把真相告诉给她的家人。
最终商量的结果是后者。
因为阿玉的妹妹已经成年了,她明白什么是生老病死,这种谎言是偏不了她的。
当三个孩子问大姐怎么没回来时,黄单说她回来了。
黄单把背包的拉链拉开,端出里面的小盒子。
女孩看到盒子就哭了。
老三也跟着哭,只有最小的男孩不知道那个盒子里装着的就是自己的大姐,他看两个姐姐哭,就也跟着哭。
一时间,脏破的小屋里全是三个孩子的哭声。
黄单把黑框眼镜摘下来,捏了捏鼻梁,“阿玉怎么会走了?”
江淮抽着烟,“不知道。”
三孩子哭了很长时间,小男孩是第一个停下来的,他不清楚大姐没了,所以不悲伤。
黄单看一眼还在抽泣的两个女孩,他叹口气,穷人家的孩子早熟,阿玉的弟弟妹妹才那么小的年纪,就已经有了被生活磨练后的痕迹。
小男孩拉着女孩的衣角,很小声的说自己肚子饿了,要吃饭。
两个姐姐都没搭理他。
黄单把手摊开,掌心里是一把大白兔奶糖,“拿去吃吧。”
小男孩的眼睛立马就亮了,手抬起来又放回去。
黄单说,“给你的。”
小男孩又抬起手,一把抓走奶糖,“谢谢叔叔。”
黄单看到小男孩抓着奶糖跑到两个女孩那里,说什么你一个我一个,他偏过头,往外面走去,觉得屋子里挺压抑的,在里面待着很不舒服。
江淮跟了出去。
外面的空气也闷,这里的每一颗尘埃都仿佛有千斤重,让人喘不过来气。
黄单说,“我不喜欢这里。”
江淮难得的赞同,“我也不喜欢。”
他弹了弹烟身,看着一撮烟灰掉进烂泥里,“早点办完事回去吧,这地儿待着让人……怎么说呢,就是……”
黄单接他的话,“绝望。”
江淮咬着烟,“对,就是绝望。”
他们再回屋里时,哭声已经没有了,那小盒子被放在稍微干净点的柜子上,和一个相框放在那里。
相框里的是个老人,女孩说有奶奶在,大姐就不会一个人了。
黄单跟江淮都被邀请着吃了青菜粥,和三个孩子一起蹲在锅边吃的。
一阵风吹来,火堆跟着摇曳,灰土往碗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