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拨动着黄单的神经末梢,尽管有稍微好受一点,他还是疼的那条腿都在抖。
李根忽然发现,听着耳边青年一下一下的吸气声,以及从喉咙里发出的模糊哭声,他心疼。
完了,这毛病大了。
过了好一会儿,黄单的疼痛感从顶端下滑,他深呼吸,侧头擤鼻涕。
李根嫌弃的啧道,“看着点,别把鼻涕甩我褂子上。”
黄单吸吸鼻子,脸青白青白的,嘴唇也是,“哥,蛇真没毒吗?”
李根见青年的下巴上有泪,他拿拇指去擦,“真的,你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黄单说,“你早上没刷牙,就骗我刷了。”
李根,“……”
黄单看看小腿上的牙印,心有余悸,“还好有哥。”
李根的嘴角上扬,“知道就好。”
他把青年拉开点,从蛇皮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袋子。
乡下不比城里发达,只能依靠大自然,有些民间的东西一代传一代,就被当作知识留在生活当中。
一行人在决定上早青山后,就提前挖了常用的草药,不光是解蛇毒的,还有被不知名虫子叮咬的,全都洗净装在袋子里带身上,万一不走运,能救命。
李根也没少带,他将半边莲捏碎,认真地敷在青年小腿的咬伤部位,“干了再给换,伤口不会肿起来。”
黄单问道,“那蛇死了没有?”
李根说,“没死。”
黄单说,“它咬了我,就是我的。”
李根的面部抽搐,服了,“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黄单的蛇皮袋终于不是空着的了。
有了这次心惊肉跳的小插曲,李根都让黄单贴着自己走,尽量不要离远,他拧着眉头,精神高度集中,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就戒备的将人拉住。
活了几十年,李根从来没这么为谁操心过。
后半夜,不少人都碰上了,相互分享这趟的收获,黄单一条没抓,蛇皮袋有四条,全是李根给抓的。
其他人得知黄单的数量,都很吃惊,有人酸溜溜的说,“冬天你小子不错啊,还抓了四条,我才抓到一条,给我们大伙儿说说,都是在哪儿抓的?”
黄单说是在石头缝里抓两条,草丛里抓一条,水边抓一条。
众人羡慕,运气太好了吧,他们漫山遍野的寻找,跑的两条腿都快废了,褂子也被树枝刮了好多处,手上扎破皮,出点血那就更不用说,再看看这人,除了鞋上有泥和草屑,别的地儿都很干净,抓的蛇还不少。
黄单被十几道视线盯着看,他看一眼靠着树抽烟的男人。
李根弹弹烟灰,眼神询问。
黄单走过去,“我妈指着我抓了蛇回去卖掉,把钱攒了明年给我张罗亲事。”
李根眯了眯眼,“想女人了?”
黄单摇头,“没有啊。”
李根沉默着抽烟,他突然动手去扯黄单的蛇皮袋,说话的时候嘴边的烟一抖一抖的,“把里面的蛇都还给我。”
黄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