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墩云的长发被倏倏灌入的风一吹,竟似碰了荼白,自发根处层层退了乌黑的色,根根传递至尾稍均变作银白,在发着粼粼的冷晕的清光下照耀,恰似山尖那一簇簇的白霭。
连他那张饱满又俊郎的脸庞,亦瞬时化成揉皱的春水,一波波的细纹汇于眼尾。
白式浅太讶异了,简直忘却自己正处于生死存亡之际,冷冰冰的大手直抚向谢墩云逐渐衰老的鬓角,忧惧满满道,“我不该总唤你谢老痞子,你……你……”
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只能用手不停地触摸对方的肌肤,分明是灼人的温度,连手心都会被温暖得烫起来,如何变成了另一番年迈模样。
谢墩云也顾不得他的异常,仍然坚持要把白式浅从极玄子里挖出来。
二人身姿一错位,白式浅的手径自深入了谢墩云的鬓角,直把他最珍贵的头颅碰触了一下。
“别动我头!!”谢墩云立马变了脸,抬手捂住自己的首侧。
可惜晚了一步,白式浅已经从他漫头银发中摸到了一个异物感十足的突兀。
一枚像纹身一般的突兀。
通天眼!!
复杂的情绪瞬间在白式浅的胸膺里爆发。
他分明记得这种标志的。
死都不会忘记。
“你……你……”白式浅被缠缚的极玄子压上了胸膛,窒息的压抑感与被欺骗的羞恼,双向攻击着他的五脏六腑,不叫他好活。
“噗!”一腔怒血在他的心脏里喷发,自口鼻里变作淡淡的血雾。
许是他周身的怨念爆发,极玄子仿佛被滋润一般,极速覆盖而来,狠狠地没过他的喉结,直逼着头部。
白式浅已经无法呼吸。或许其中一部分的窒息来自于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