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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谢敦云所谓的香气嘛……

左右瞧瞧有没有人窥,像是做着天大的亏心事般,举起胳膊嗅闻几下。

没味儿啊?

暗哂自己着了魔道儿,宽下衣衫便潜入水中,热汤舒服透心,连绷得最紧的尾椎骨都彻底放轻松了。

眼上蒙着的绫缎蕴着热气,窗外竹影横斜,月影投霜,最是阖目养神的好时机。

不待他闭眼。

门外喊道,“白疯子!你干啥的呢?”

白式浅缓缓闭上眼睛。

就听门外等了一晌,“吱呀~”,门轴轻转便露出颗圆溜溜的人头来。

谢敦云环视屋内不见声息,再一瞧屏风后面浮着袅袅蒸腾的水汽,估计白式浅在沐浴,所以又佯装礼貌多问几句。

觉察没有依旧理睬后,断定那家伙累坏了,敞在木桶里睡着了。于是蹑手蹑脚地钻了进来,仔细掩好屋门。

白式浅赶紧闭上眼睛,微微露出一线,假意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果不其然,谢敦云摸来摸去,真的就摸到了浴桶旁边。

本以为他接下来会做些什么惊天动地人神共愤的恶事,结果谢敦云反从袖口掏出一张粗糙宣纸和一只炭火烧黑的木笔,站着太累了改坐着,笔对着自己一动不动的面部描画着横竖的线条。

此人整日里不是叫就是啸,很少见安静地时候,白式浅隔着绫缎也微然观察着他。

夜光,月光,竹叶反衬的光,烛光,亦或是所有的光线交织,替他那张喧闹不休的脸颊镀了层静默的线,他那看人的眼神总是不停地跳跃,仿佛躲闪的云翳,游移不定。总叫人误觉得此人太闹腾,然则细想,却是谁也留不住他眼里凝聚的斑斓。

而,此时此刻此地。

他探来的眼神最聚精会神,毫无留白,追随着纤长睫毛一扫一扫地拢捻拨挑,落入心田竟像是鸿鹄轻软的翎羽滑过胸膛,扰得身子深处疼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