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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时万人唾骂谴责父母不负责任,后来发现,母亲是一个不到16周岁的少女,被强暴后,不知道自己怀了孕,最后在厕所生下了孩子。

连自己都养不活的少女,怎可能养活一个早产婴儿,只好送到医院门口,期盼医院收治。

她也看过缠绵病榻无人照看的老人,戴着眼镜,慈祥友善

实习的护士扎针找不到血管,他会笑眯眯说没关系,慢慢来。

明明儿孙满堂,护士打电话催缴医药费时,没一个人过来交钱,医生打电话要签手术知情同意书时,也没一个人过来签字。

一开始,大伙同情他,后来得知,他年轻时赌博、酗酒、家暴、逼死了妻子,最后只在监狱里关了几年放出来了,如今妻亡子散,谁也不想管他。

后来,她在肿瘤科见习,遇到的事情就更多了。

那是医院氛围最压抑的科室之一,每一张床位的病人,都能书写一场悲欢离合:罹患癌症独自接受治疗的年轻人、女儿患癌无奈偷盗筹钱的母亲……

再后来,她离开了这个行业,原以为再也不会深入接触这个领域的人和事,兜兜转转,还是找另一个穿白大褂的对象,下半辈子,还得天天在家看到医生。

鹿饮溪又叹又笑:“可能这就是命吧。”

这个命,她认,绝对认。

小电动停在了家属楼下,简清跳下车来,弹了她一个脑瓜崩,没理会她的长吁短叹:“饿了,吃饭。”

鹿饮溪揉了揉脑门:“就只想着吃,你都不关心我了。”

过完了春节,大家陆陆续续返回到工作岗位上。

鹿饮溪原本定居在北京,过完年,她收拾收拾行李,搬去了上海。

她的工作需要全国各地跑,简清性子静,除了学术交流活动,需要出国、去其他城市,其余时间,大多待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