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老人,满头白发,身躯消瘦,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嘴里喃喃说着话。
魏明明凑上去听,依稀听见是在喊什么清。
她猜到可能喊自己导师的名字,握住阮笙的手说:“阿姨,简老师在赶回来的路上,您放心,很快就能见面。”
昨晚夜半,医生下了病危通知,早上查房时,医生说都做好心理准备了,本以为熬不到凌晨的,没想到熬过来了,还吊着一口气。
大概因为知道情况特殊,他们没有催促家属赶回来签各种文书,所有文件都是医务科科长代签,院领导特地来病床前探望过。
虽不催促,但他们也希望家属能赶回来,见到自己亲人最后一面。
在临床工作,偶尔会碰到工作和家人两难取舍的情况,面对同行的亲属,难免会产生一些感同身受的情绪。
魏明明哭着打电话和胡见君哀求,放自己导师两天假,让她回来看母亲最后一面。
胡见君哭笑不得地安抚:“你的导师也是我的学生啊,我已经和张书记说了,会放她回来,最迟今晚就能回来,我让张跃去机场接她。”
魏明明又拨打视频电话,联系简清。
电话接通时,简清正在机场。
张琴出面和机场的负责人协调,请求帮忙运送简清回江州市。
“阿姨,阿姨,简老师就快回来了。”魏明明把视频镜头对着病榻上的阮笙。
阮笙看着手机屏幕里的女儿,无法开口说话,向来浑浊呆滞的视线,变得异样清醒。
简清望着病榻上老人,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妈,你等一等我,我就快回来了。”
阮笙上了呼吸机,说不出话来,只是眨了眨眼,一行泪随之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