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爷是个中年男人带着花白的头套饰演的,导演重拍了好几遍。
“那个老大爷,倒下的动作不要迟缓,要扑通一声砸到地上。”
“那个女群演,表情再惊吓一点,不要笑场。”
“后面的人不要偷笑啊,以后会被人截出来做表情包。”
重拍了好几遍,导演终于喊了声:“咔,过,准备下一场。”
苻见疏跑到鹿饮溪身边,笑着问:“拍得怎么样?”
鹿饮溪递给她一瓶水:“等明天剪辑室的人剪好了,我用手机把你的那段拍给你看。第一次演戏,感觉怎么样?”
“第一遍好紧张,第二遍还是好紧张,第三遍、第四遍就想快点过过过。”
“彼此彼此,我第一次演戏的时候,也差不多这个感觉,走吧,去那边坐坐。”
鹿饮溪带她坐到一颗梧桐树下的石凳上,随意地聊天。
鹿饮溪问她:“怎么发现那个病的?”
苻见疏说:“洗澡的时候,洗到右乳,发现了一个硬块,捏了捏也不疼,朋友说可能是乳腺增生,我没太在意,过了段时间,又在腋窝那里摸到个硬块,我感觉就不太妙了,去医院看了看,医生安排了检查、穿刺,结果出来是恶性的,说要动手术切除,我不肯,出院了,辞了工作,一直玩到现在。”
“为什么不肯接受治疗?”
苻见疏笑着反问:“为什么你们总喜欢劝人去治疗?”
鹿饮溪说:“可能因为,在医院看到过,很多……绝望的求生者。”
他们像是在不见边际的苦海中,抱着一扁木舟,挣扎地求生,用渴求的目光,看着医生,把生的希望,寄托在医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