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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年代,乡下人比较迷信,都觉得左撇子不吉利,看她用左手写字吃饭,就打她手,说她没教养,要她改掉。

后来,上了村里的学校,老师一看她用左手写字,就拿竹条抽她手心。

竹条很细,打人很疼,她的手心被抽得又红又肿,可她觉得自己没错,就不哭不闹,也不改,固执地继续用左手写字。

老师恨铁不成钢,不管她了,倒是有些同学喜欢嘲笑她,借故欺负她,给她取各种难听的外号。

乡下的小孩,散养惯了,上下学没家长接送,都是几个小孩成群结伴走。

从幼儿园到小学,其他同学都是手拉手一起蹦蹦跳跳回家,热热闹闹的,只有她,从来都是孤零零一个人,慢吞吞走回去,有时还要被路过的同学笑上一两句。

回到家,邻居又在指指点点,有的劝说左撇子不正常,违背自然规律,趁年纪小,要赶紧改掉;有的说指不定就因为她是左撇子,克死了她爸爸,她妈妈才不要她,把她丢在乡下不管不顾。

这话伤人,她听了,信以为真,抱着小书包在院子里站了很久,最后拿出练习簿,坐在院子的石桌旁,憋着泪水,练习用右手写字。

简清一言不发,沉默地看着她,似在辨别话语的真假。

鹿饮溪不再躲避对视,迎上简清审视的目光,长睫颤了颤。

简清移开目光,点不对题地回应:“习惯用左手,不叫不正常,只是不一样。”

鹿饮溪牵起唇角,笑了一笑:“有时候,和多数人不一样,就是异类,就会被他们当作不正常。”

笑容看上去有些苦涩。

简清说:“我不会。”

言外之意是不用在她面前伪装。

鹿饮溪看着简清的眼睛,一时没说话。

简清垂眼看她,也没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