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杰突然感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惶恐:“……这是谁?”

沈大海把照片直接贴到玻璃上:“你看这张脸,猜不出来他是谁吗?”

“我……”

“你再想想,你跟严厉唯长得像吗?跟你哥哥又长得像吗?”

严杰连连摇头,说不上是否认,还是难以置信。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的秉性和天赋都和其他兄弟不同呢?为什么你爸爸喜欢别的孩子却偏偏不喜欢你呢?”

沈大海的声音轻如耳语,对严杰而言却如一柄大锤,一点一点将他的希望锤烂。

“你父母的夫妻关系如何,你比我更清楚吧?你爸爸骂你的时候,你妈妈给你说过几次情呢?她说情有用吗?”

沈大海抛出一个又一个问题,那些问题纠缠着拧成一团,像一枚飞速朝他袭来的棒球,可严杰发觉,此时自己手中的球棒没有了,手套没有了,他回击不了,更接不住球,只能眼睁睁看着球飞过来打中他。

沈大海满意地看着他哆嗦着嘴唇,笃定地抛出了最后的致命一击:“你若不信,尽管想办法保外就医,然后找他们求证便是。”

“闭嘴!”

严杰喉间骤然发出一声奔溃的咆哮,转身跑去拼命敲身后的铁门。

铁门开了,狱警不耐烦地质问他怎么回事,他没有回答,逃一般地钻进门中跑了。

狱警喊他的编号要叫住他,同时回过头看了一眼他刚刚坐的位置——玻璃另一边的探访者已经不见了。

沈大海上了车,将那张照片撕成四片,用打火机燃着了。

照片上的人脸很快就扭曲着化成了灰烬,只剩几个角没被烧完,被沈大海投入了车载烟灰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