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沈听澜不相信,可是这话就算是安慰,也让他摸到了一点希望镶金的滚边。
泽一起身,拿了餐桌边的椅子坐到他面前:“实话同你讲,我会跟着你出门,也是因为大哥让我注意的动向。他如果真想赶你走,你什么时候走,有没有在外面被人打,这都关他什么事啊?”
沈听澜一个猛子坐了起身:“你没骗我?那卫立对我说那些话,只是为了吓吓我咯!?”
“轻点啊。”泽一上前把他按了回去,随即把椅子搬得离他更近些,小声道,“你还比我大两三岁,怎么还没罗安罗全有眼色啊?”
沈听澜在他这里挨了埋汰,可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和几个弟弟有差距,便羞恼道:“我、我以前又没看过别人眼色!就是不擅长,怎么了嘛!”
“喏,又一句没眼色的话。”
“……”沈听澜也意识到自己失言,有点尴尬地转移了视线,“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说我自己。”
泽一没再追究,而是抱着胳膊靠在了椅子靠背上:“你以为,这个家就你做过大少爷,就你一夜之间从高处坠到地面,是不是?”
沈听澜听出这话里藏了故事,就不吭声了,安静地注视了他。
“我三岁的时候开始拉小提琴,授业恩师的水准在整个亚洲能排进前三,不过我学到七岁时就不学了,因为那年我父母坠机身亡,当场去世,甚至都来不及送到医院去抢救。
“我爸的朋友和颜悦色找到我,说可以帮我处理股权转让的问题,结果却是逼问我很多我清楚或并不清楚的消息。后来利用完我,他就把我带到另一个城市,抛弃在大街上。”
沈听澜没想到他还有这经历,不由得睁圆了眼睛:“那……你没报警吗?”
“报了,可是没用,因为当地的警方把案子转回到了我原籍,而在我原籍办公的警方……那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对方坚称没有此事,我也没走丢,最后我百口莫辩,只能当成走失儿童,发出认领公告后便被送进了福利院。”
泽一面无表情,好像说着别人的事一样,唯有灯光在眼睛里跃动,走马灯一样地旋转着,让人根本无法质疑那其中的真实性。
“刚开始,我满脑子就只有痛苦和愤恨,不愿意相信他人,更不理睬他人。每天做得最积极的事就是在心底诅咒害死我父母的人,还有那个把我丢弃的人——我甚至很笃定,认为他们就是一个人。”